第(2/3)页 “我随公子同去临川。”苏音转首说道,神情一派肃杀:“马上就走。” 宋捷没料到她竟是如此快便做出了决定,一时倒有些怔忡,呆坐于椅中,仰首看向她,青葱俊颜上尚有惭色未消,映着那绿树花雨,瞧来竟有几分傻气。 苏音却也没去笑他,只将原话又重复了一遍,他这才如梦方醒,登时那眼眶便红了起来,起身长揖到地,颤声道:“谢仙姑垂怜,在下私心在前,仙姑却是襟怀宽阔,在下……” “罢,罢,先不说这些,救人要紧。”苏音打断了他,语速极快地道:“半个时辰后我们便在清风楼下碰面,只是,出城的路引我这里并没有,公子可有备用的?” 出城路引需提前向官府申请,由官府逐一发放,一张路引对应一个人。 不过,这也只是明面儿上的规定罢了,实际上,只要你有钱、有路子,便可提前买到空白的路引,那上头已然盖好了官府印鉴,待到用时,只消填上姓名籍贯等信息,便能凭此出城了。 宋捷闻声,立时重重点头道:“有,有的。在下已然提前备好了,仙姑但放宽心。” 仅此一言,便即表明,他此番前来,确实有请苏音立即前往临川的打算。 苏音却也并不怪他。 家人有难,苏音几乎是宋捷唯一的希望,且他眼中的仙姑大人又是如此地强大(并没有),换作任何人,也会竭尽全力抓住这个希望的。 事实上,这位宋公子能够坦陈心迹,直言自己有私心,为人已然算是磊落,在苏音看来,他可比演艺圈那些两面三刀的家伙可好上太多了。 此外,老宋家也挺牛。 要知道,这可是小方县的路引,宋家在临川县或许是地头蛇,如今换了地图,人家却仍旧有法子搞到空白路引,那就不仅仅是有钱了,还得有势、且势力不小才成。 苏音忽然便记起,大楚朝六部有几位高官似乎也姓宋,却不知此宋与彼宋,又是什么关系? 将事情敲定之后,宋捷主仆便忙忙地去了,苏音也自回屋做出门的准备。 朱朱是肯定带不走的,便留下她看家。 这小妖精如今恢复了几分实力,虽然现在也只是个魂体的投影,但弄个幻像、装个妖怪什么的却是手到擒来,别的不敢说,几个梁上君子还是对付得了的,苏音这大本营自是无虞。 是故,苏音也只将顾婆婆的旧琴、那块奇怪的灰石头、一些散碎银子并换洗衣物等带上,便自锁门而去。 两日后,天边一挂斜阳铺射,恰是春日最怡人的薄暮时分,宋捷那辆精致的油壁骡车,便停在了临川县宋氏大宅的门前。 相较于小方县四面环山、风物幽静的情致,临川县顾名思义,正临着一条白水河,因而民风较小方县开阔些,白水河通往洪波江,而洪波江则是瀚江的支流,作为大楚朝最大的两条内河,瀚江与皓河各据南北,两河文明亦依河而生,特色鲜明。 苏音下得车来,抬头往四下看了看。 宋氏大宅一所极大的宅院,正门三架五梁,宽阔气派,门上铜钉擦洗得锃光瓦亮,在落日的余晖中反射着淡淡的金光。 然而,这般豪阔的宅子,予人的感觉却并不敞亮,反倒有些阴郁。 明丽的斜阳泼洒在门楣上,于地面投下极浓的阴影,门前几株高树叶子绿得发暗,好似染了岁月风霜的祖母绿,阴沉沉地,风一吹,满树新叶作响,其声却萧瑟,丝毫没有春风温软之意,闻之令人心寒。 站在苏音旁边的宋捷只觉冷风袭身,不由抱着胳膊打了个寒噤,强笑道:“天将暮时,倒是凉下来了。” 青树碧影,将他的面色也映得发绿,这一笑,越发显得阴森。 苏音望他一眼,面上便浮起了浅笑:“那张符公子也好拿出来了。” 识海里的天元真灵得省着点儿花,苏音觉得,那张六神符用在此时正合适。 宋捷神情滞了滞,旋即明白了过来,脸色一白,忙探手自怀中拿出玉盒,将那锦囊里包裹得严实的灵符取了出来。 刹那间,庭前似有微风拂过,宋捷只觉得斜阳也变得暖洋洋地,一扫此前的寒凉。 他下意识便将灵符握紧了些。 很显然,方才那股莫名而来的寒意,必是妖道的法术,而灵符一出,那妖法便自破了,可见宋家如今只怕阖府都着了道儿,这让他如何不揪心? 强忍下心中焦灼,他依足礼数躬身在前,道:“仙姑请。”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