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柯本来想拍拍他的肩膀,以来表示自己的亲近之意的,但他又忽然发现自己坐着,谢衍站着,他抬手也够不到谢衍的肩。 于是,秦柯的手伸到一半,在半路生硬地转了个方向,改成了拍了拍谢衍的胳膊。 谢衍也不知道秦柯嘴里的这个“一见如故”是怎么来着。 他们几个人的第一次见面,其实有点儿啼笑皆非的味道。 谢衍以为他们几个是林尔的那些得了绝症,急需帅鸭救命的朋友。 而秦柯贺寅他们几个也认为谢衍是那只出场费一次就高达十万的尼古拉鸭。 这场景,怎么想也怎么和“一见如故”这个词不搭半点边儿。 但这丝毫没能影响到秦柯强行拉近关系,一口一个好像从同一个妈肚子里钻出来的“亲兄弟”。 他和自来熟程度和贺寅相比也是不逞多让。 其实平心而论,谢衍和他们几个平时接触的也不多,真正熟起来,也就是在这个暑假里,但远没到亲兄弟的地步。 而秦柯两句话之间,就给两人之间天降了一条血缘关系。 “兄弟,肖仔和木木不会说话。”秦柯继续滑着他的行李箱,又离谢衍近了半步,“你来说。” 被委以了重任的谢衍:“……” 林尔和谢肖则是齐齐地翻了一个大白眼,心说一句,你还让他来说?你是忘了昨天直播间的那个冷场的惨状了吗?! 迎着秦柯热切且期待的眼神,谢衍眼睫稍稍一抬,然后挺给他面子地接了一句:“你要悄悄熬夜,然后提前进入青春荒芜凋敝的年纪,惊艳所有人。” 秦柯:“?” 秦柯:“青春荒芜凋敝?” 这三个词分开,他知道其中的意思,但合在一起,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谢衍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松松搭在行李箱拉杆上的左手抬了起来,修长指骨轻轻一抵银色眼镜框,散漫地道:“你看,荒芜凋敝这两个词,是不是自带一股孤独而忧伤的文学气息?” 秦柯:“?” 谢衍说话的语速是一贯的慢条斯理:“是不是一下就把你拉回了青春疼痛文学的记忆里?秃头之后,青春不再,记忆荒芜,感情凋敝,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讲,这几个词也可以说成是精神上的美容美发了。” 秦柯:“……” 精神上到底有没有美容美发,秦柯是没感觉出来,但秦柯从他那句什么青春不再,又荒芜又凋敝里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非主流的气息。 确实是挺青春疼痛的。 秦柯直觉这个话题不能再往下深聊下去,谢衍既然有把直播间聊到冷场的本事,自然把能把这个本事带到现场来。 他感觉现在就已经处在冷场的边缘了。 秦柯果断地换了个话题:“熬不熬夜的先不说,我感觉我今天晚上得通宵。” “通宵?”林尔的神色困倦,她微微歪着头,下巴搁在行李箱的拉杆上,脑袋靠着谢衍的手,眼眸恹恹地半垂着,“你要干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