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柳絮,拿衣服。” 她握着他的手,挣扎着坐起。 柳絮小心地瞧了一眼子,随便应了一声,匆匆掀了珠帘出去。 殿门吱呀声响,紧接着便是柳絮刘松两人的谈话声,戚寸心听不真切,她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年,伸手触『摸』他的额,又探过去,额轻抵他的额,可能因为她的温度已经足够高了,也感觉不出来什么,她只得问,“你发热了吗?” 少年明显精神有些不好,但听见她的话,他睫『毛』眨一下,却说,“并未。” 戚寸心捧着他的脸,这样近的距离,他垂着眼也看不到她的眼圈儿不知什么时候便又湿润了些,她吸了吸鼻子,说,“明明你查出了北魏枢密院来的探子,可你父皇如今想的,却是向我兴师问罪,你心里,是不是很难过?” “缈缈,不要难过。” 她说,“我一点儿也不怕,我正好,也想去听一听他要问我些什么。” 而他隔了好半晌,才轻轻『摸』了『摸』她的脑勺,随即往了些,抬看她,一双漂亮纯澈的眸子里是毫无波澜的,他的语气仿佛从来如此冷静,他告诉她,“我并不难过。” 也许是发现她的一双眼睛满是水雾,他停顿了一下,伸手轻轻地蹭了一下她红红的眼皮,“不要哭了。” 不多时,柳絮领着几宫娥捧着衣裙首饰进来,服侍着戚寸心洗漱过,再换上绛紫『色』金线凤凰大袖袍,梳起发髻,戴上鲛珠金步摇和珍珠发饰。 戚寸心也不让柳絮替她上妆遮掩苍白的脸『色』,随便牵起谢缈的手,同他一道走出殿门去。 刘松已在殿外等了好些时候,正着急呢,瞧见两位主子出来了,便立即躬行礼,“奴才参见子殿下,参见子妃。” 谢缈瞧也懒得瞧他和他那一行人,牵着戚寸心便下了阶梯。 刘松在擦了擦额的汗意,忙命众人赶紧跟上。 今日这雨断断续续的还在下,只是雨丝绵密些,轻柔些,不像昨夜的大雨倾盆,戚寸心谢缈到九璋殿时,才走上阶梯,将伞交给一旁的宫人,便听见殿内似乎不止是一人的声音。 “殿下,殿下!” 刘松紧赶慢赶,漆纱笼冠要跑掉了,他匆忙走上阶来,迅速挡在谢缈前,躬行礼,小心翼翼道:“陛下只传召了子妃。” 谢缈神情冷淡,还未说些什么,便察觉旁的姑娘捏了捏他的手指,他偏过,正见她朝他摇,“殿下,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当着刘松,她只称他“殿下”。 谢敏朝坐在龙椅上,抬眼瞧见戚寸心被刘松领着进了内殿来,他便放下茶碗,只等着她颔首行礼,唤一声“父皇”,他脸上才带了点淡笑,“子妃来了。” 戚寸心应了一声,抬首时,发现裴寄清坐在一旁,她便朝他点了点。 裴寄清似乎是有些担心她,眉是皱着的,但眼下殿内除了谢敏朝,还有窦海芳等人,他到底是什么话也没说。 “昨夜死的那个贺久,听说是你在东陵的旧友?”谢敏朝的声音传来。 “是。” 戚寸心垂首应声。 “你倒是毫不遮掩。”谢敏朝一手撑在御案上。 “儿臣该遮掩什么?” 戚寸心抬,“儿臣在东陵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做过些什么事情,父皇知道,这里的大人也知道。” 一胡须青黑的中年官员朝她拱手行礼,道:“既是如此,臣敢问子妃,您离开东陵可那贺久还有来往?他来我月童,您是否早就知情?他可有您透『露』过……” “这位大人想听我说些什么?” 戚寸心断他的字句,盯着他,“您是否想听我说,他的所作所为我早就知情,他施计离间我子殿下我也知情?既如此,你怎么不直接说我有通敌之心?这反正就是你心中所认定的东西,不是吗?” “这……”那官员胡子一,一时语塞,隔了片刻,他垂下,干巴巴地道:“臣……绝无此意。” “既不是,那么各位大人今日来我父皇这里,又为的是什么呢?”戚寸心脊背直挺,目光从他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这贺久做了伊赫人的狗,依靠汉人份入南黎却算计我大黎的储君,如今还不知他背到底还有多少算计没说清楚,可臣却听闻,昨夜贺久伏法时,子妃似乎伤心欲绝?” 那人又开口了。 “所以呢?”戚寸心用一双眼睛静默地看了他片刻,“他死了,我就不可以伤心吗?” “各位大人称他作什么?” 戚寸心面『色』仍是苍白的,额甚至还有些细密的汗珠,“称他是北魏蛮夷的狗,想来在北魏被伊赫人强征服役的汉人军在各位大人眼中,也是该死的狗?因为他宁愿苟活,也不愿意以死来明大黎汉人之志?” “凭什么诸位大人偏安一隅,却偏要求在北魏水深火热的汉人百姓去死?”她眼眶里蓄起水雾,却始终未能掉下泪来,“他曾经就不是大黎的百姓吗?各位大人好清正啊,子奔忙多日追查北魏枢密院的密探时也不见诸位大人这般激愤,如今你质问我,是要我告诉你什么?” “说我幼时颠沛,也曾在东陵也曾在蛮夷手底下生活,说我不该有这样一个旧友,说我戚家纵是满门忠烈,也终究低贱如尘泥,不似诸位高门大户,没有资格做天家的儿媳?” 这位子妃年纪如此之轻,如今这一番咄咄『逼』人的话却惊得他满是汗,那一直未曾开口的窦海芳当即上前行礼,“子妃恕罪,臣等绝无此意。”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