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这个味太重了。” 少年皱着眉, 撇过脸不大愿意配合。 “香膏的味是香了,但不涂这个,不好给你抹别的。”车帘被掀了一半, 清晨的雾气还未被仅『露』出模糊轮廓的太阳蒸发,戚寸心认认真真地打量着眼的少年, 见他撇过脸,她又伸把他的脸捧回来。 戚寸心此已换了一身衣裳, 是一身淡青『色』棉布裙,有皱皱的,料子并不好, 她乌黑的发髻间没有什么装饰,一张原本白皙净的面庞涂了层薄薄的粉膏, 皮肤变得暗黄了些, 可她的眼睛依然澄澈漂亮,他不大情愿地由着她在自己的脸涂涂抹抹,但瞧见她这样一副模样, 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 戚寸心给他涂完粉膏,拿起来子意的镜子, 清晰的镜面映出他们个人的面庞, 一个黄了, 一个黑了,她就这么着,噗嗤一声笑出来。 易容到底是只闻其名不见其法,戚寸心没那本事,她只是用妆粉添了香膏,让她和谢缈的皮肤颜『色』变得暗了些。 “你就算黑了,还是很好。”戚寸心打量着镜子里少年的面庞, 伸『摸』了『摸』他的脑袋。 她这不是安慰,是实打实的实,他不但样貌生得出『色』,皮肤白生生的,任是谁打眼一瞧要多眼,这妆粉至多只能不让他在人群里瞧着不那么惹眼,却并不能遮掩他的好相貌。 少年笑了一下,不说,只是用匕首削着里的细竹,它总算光滑了些,他才稍稍满意了一,将竹簪『插』在她发髻间。 他的长发尽数梳起作整齐的发髻,簪了一支木簪,身着浅『色』棉布衣袍,丝绦收束他纤细的腰身,他起来竟颇有几分文雅书生气。 “公子,那我和阿霁就先赶车去城里了。” 徐山岚换了身寻常百姓的朴素打扮,见谢缈与戚寸心从车下来,他盯着人的脸还愣了一下,但没敢多。 待徐山岚与徐山霁兄弟赶着马车离开,徐允嘉等人已经将马匹安置好,作朴素打扮,将刀剑都提早藏在了徐山岚的那驾马车。 亭江县城四通八达,作为往皇都月童的必经之地,这里一直是忙碌繁华的,清晨的薄雾消弭,日头已高高挂在天边,县城城门来来往往的人已不在少数。 他们一行人才城,便有一名乔装的侍卫赶来将徐家兄弟落脚的客栈告了徐允嘉。 谢缈头戴了斗笠,半遮面容,在人群里不惹眼,他牵着戚寸心的,铃铛声在热闹的街市里显得不那么清晰,黑猫被戚寸心一只抱在里走了好久,她的有酸了,干脆让它爬到肩待着。 突兀刺耳的敲锣声打破街市的祥和喧闹。 街的行人自觉退到街边,戚寸心被挤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谢缈适扶住她,将她往后又带了带。 斗笠之下,少年眉目稍冷,抬眼越过人群,静默地打量着从不远处被官差簇拥而来的囚车。 “听说那就是昭远将军宋宪?” 戚寸心听到面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娘说。 “咱们又没见过宋宪将军是个啥样,哪是不是的……县尊大人说是,那应该就是吧?”大娘身边的一个青年迟疑地添了句嘴。 “他哪还是什么将军啊,秦阳关一役后他就失踪了,都说他当了逃兵,德宗皇帝在位,朝廷里还发过通缉令要拿他呢!” 一名中年男人努努嘴,又:“好歹是做将军的,竟然怕死,逃了几年啊这才,还不是被抓住了,我他是活该。” 戚寸心皱了一下眉,却见面的大娘听了他这,耷拉下脸,抄起菜篮子里才买的鲜鱼塞他嘴里,“这大清早的,你怕不是生吃了臭鸡蛋?” 鱼头被塞中年男人嘴里,鱼尾竟还在奋力摆动,每一下都拍打在男人的脸,他赶紧将鱼扔到地,啐了一口,“你这老『妇』,好没理!” 他才要动,戚寸心赶紧将那大娘往后拉了一下,原本还在囚车的百姓们忙来拉架,那大娘的菜篮子落地,另一条鱼蹦了出去,沾满尘土的,被敲锣走在的官差一脚踩,随即连人带锣摔了个大马趴。 忽的,人群里有个须发花白的老者伸出拐杖就去打那个中年男人,老者一身青黛旧衣,发髻却收拾得齐整,眼睛有神,戚寸心只瞧他一眼,便不由想起身在月童的裴寄清。 “宋宪将军是你这个泼皮无赖能拿去说嘴的?你既不惧死,何不自愿参军去,去战场和那些北魏蛮夷拼过?” 老者满脸愤慨,“宋宪将军为我大黎朝立功守疆你这竖子又有何为?若不是他,若不是周靖丰周先生,绥离等不到今日,早就丢了!那样好的将军未得善终,反要被通缉,被处斩,这是何理?” 从他谈吐间便他应是一个颇有识的文人,此一番言语拨弄得群情激奋起来,原本是来拉架的百姓竟开始朝那男人砸起了烂菜叶子臭鸡蛋。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