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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苑晓得延平帝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些,故而听得格外认真。
此时,层层光柱从殿墙上的窗棱穿过,延平帝说古的语声,在朦胧光柱里那起起伏伏尘灰的伴舞下,不免多了些旷古之感,远远听着竟像是跨越了时间长河而来。
「只可惜,燕淳帝在选嗣之上过于迂顿优柔,若有本朝之勇毅果决,亦不会落得个被侄儿挪出宗庙帝祠的下场,若非陈朝修史,将更错纠误,将其帝名改正回来,只怕时间再久些,世人再不知有其人了。」
盛苑猛然发现延平帝言语略有物伤其类之意,这才恍然意识到之前延平帝不顾声名也要对宗室子弟出手的缘故。
「文臻,你是读过燕史的吧?」
忽听延平帝发问,一直注意着他的盛苑连忙回答:「臣于翰林院作修撰时,曾详细研读过。」
「嗯。」延平帝朝她点点头,「朕记得燕淳帝膝下曾有一儿一女,史上只写过几笔,说淳帝大行之前,弃襁褓之幼子,择加冠之子侄为皇储;再提及时,只说其女嫁于洛州涂氏之子……却不知他们二人后来怎么样了?」
「陛下,臣研读时也曾有过好奇,不过淳帝二子一为稚儿一为女郎,故而有关正史,的确不曾提及……」
「呵。」
延平帝的一声嗤笑,贸然打断了盛苑的话。
「文臻继续,朕不是冲你。」
延平帝的这句补充,让盛苑有些无语。
她自然清楚皇帝的冷笑不是朝她去的。
延平帝应该也晓得她的清楚。
可延平帝就要特意跟她声名一遍,很难说这不是对燕淳帝后继者和史官的嘲讽。
「……臣曾因着好奇而大量翻阅过燕朝时期和陈朝早期的记录,发现燕平帝在其所作的《旧史随抄》中提及,过继他的燕昭帝曾派人到民间寻找失踪的淳帝之子,从那句"才垂髫而无迹"可知,淳帝之子应该是燕齐帝登基不久就失踪不见了。」
「好一个失踪哦!」
延平帝忽而嗤笑,让盛苑说到一半儿的话抖了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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