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随州炮战-《国姓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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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名振等人一听确实有道理,没有再劝,全部去执行了。
明军原本看到流贼都有大炮,高涨了三天的士气难免有所低落,都怕左游击让他们寸步不退、在木墙后面万一被大炮点名抽到就白白送死了。
现在听左游击下令、让所有长枪队预先退到第二道土墙附近,火器营也只是在第一道墙的夯土部分后面蹲伏、身体也露出到土堆的高度以上、别站在木板后面,每一队只留两个哨兵起身瞭望。
将士们顿时又恢复了些信心,恐惧也被驱赶。大家都知道佛郎机也不可能直接轰穿地面上一丈多的土堆再打中人,不是陷进去就是跳弹,所以只要别躲木桩子后面,就基本上安全了。
很快,前沿的流贼越聚越多,开火准备也做好了,便在此时,左子雄放下望远镜,大手一挥,示意张名振开炮。
六门红夷大炮,有四门12磅炮都瞄准了流贼那两处千斤佛郎机的阵地,还有两门瞄准了远处的流贼将领旗阵。
一阵密集的巨响,六枚12磅实心铁球在同等重量的火药爆燃气压下飞射而出,划过一阵凄厉的音爆尖啸。
“轰!喀嚓!”六七百步之外木屑飞溅,二贺为了保护大炮而部署的厚木防盾,反而弄巧成拙。
这个时代的炮弹都是实心弹,靠直接命中或弹跳贯穿杀人,隔了一里多地也不可能打得准,只能往人堆密集的地方随机蒙。
射向千斤佛郎机阵地的四炮,一炮都没直接命中千斤佛郎机,却有两枚打在了木盾上,一时木屑飞溅,形成了无数弹片,反而扎死扎伤了多名炮手,还有后排一些倒霉的普通流贼步兵,被反弹的跳弹蒙到,直接成了肉泥,死状颇为可怖。
而那两炮飞向流贼将领旗阵的炮弹,毫无疑问也不可能蒙中将领,一炮直接打高了飞得老远白白浪费,另一发好歹蒙中了贺锦的亲卫骑兵人群、击毙一人一马后反弹起来,碾出一条血路。
“唏律律——”贺锦的战马都被这巨响震得嘶鸣,旁边质量差一些的普通军官马匹,就更是有人立而起,把背上的人甩下来的。
贺锦呆滞半晌,良久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官军又要开第二轮炮了,他才声嘶力竭狂吼:“快开炮!还击!朝着官军营后打!把他们的佛郎机也打掉!”
第二轮,双方几乎是同时开火,流贼的炮弹才飞出三五秒,官军的炮弹又到了。也正是到了此刻,贺锦与贺一龙才意识到,官军的装备可能不是佛郎机,而是传说中的红夷大炮——因为听声势就感觉有点不一样。
不过,他们也不敢确信,毕竟官军的炮声是将近两里地之外传过来的,已经很轻微了,谁也不知道炮附近的声音有多大,没法比较。
流贼的临时改变目标、从轰击寨墙改为炮火反制,显然又弄巧成拙了。如果他们想打官军的营寨防御设施,好歹还能快速命中。
偏偏想打那么远方的红夷大炮,以佛郎机的命中率,蒙几十轮都未必能中,官军又没有多此一举在旁边放置防盾,所以想击碎防护设施用碎木屑杀伤炮手都不太可能了。
官军还非常歹毒地筑高炮台,这就导致瞄着炮台去的弹丸,如果左右偏了,就直接飞天上去了,连跳弹反弹蒙死几个的机会都没有。
双方疯狂开火,双方的士兵内心也如遭重锤一般经受了一番挣扎历练。双方都在卖力让自己不要在炮声下退却逃跑。
五六轮之后,左子雄的火炮战果越来越多,把流贼的木质炮盾阵地轰得七零八落,还炸死了几十个炮手、炸伤了一门千斤佛郎机、两门小佛郎机。
贺锦这才从最初的应对失措中反应过来,跟贺一龙紧急核计,重新下令:
“炮队别管官军的红夷大炮了,继续按原计划轰开营墙营门!让步军做好准备!只要看到敌军营地被轰开两三个口子,就能准备冲锋了!”
到了这时,二贺已经彻底想明白了:这里有四万多人,在工事被炸烂、平地冲进去的情况下,敌军有再多大炮也就是被缴获的命!无非多死点人罢了!
要懂得忍耐伤亡!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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