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屡败屡战-《国姓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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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郎机也不过如此!干他酿的!兄弟们好好打,府台大人也算言而有信了,咱去年打得好、操练也操练得好,把咱从长枪兵扩招为火器兵,咱可不能丢了脸!”
开枪杀人之后,士兵们愈发麻木机械,也顾不上害怕了,第二排、第三排依次而上。所有人都放了两轮,全军一共打出去将近三千发弹药。
落在敌军弓弩手正面的那些枪弹,威力依然如故,只要命中,非死即残。只可惜弓弩手上前时的阵型也比较松散,只要没命中瞄准的目标,也很难蒙到他旁边的人。
少量靠近缺口两侧的官军火铳手,则是瞄准了对面冲缺口的铁札棉甲兵。一开始军官们也不可能预测到敌军的部署,所以依然是按常规操典预装填了霰弹。
一番霰弹下去,棉甲兵居然没倒几个,卢大头身边一个关系比较铁的火器兵把总眼尖,开火后才看清情况,忍不住惊呼:
“千总!流贼怕是上了棉甲兵!霰弹破不了甲!”
“第二发换独头弹!打完按计划后撤!”卢大头一阵头大,却也没办法指挥全部人都换弹,只能是让他亲自坐镇的这处缺口周边的弟兄们换弹。
最后一轮独头弹齐射时已是五十步内,虽然弹丸数量骤减,好在距离够近,敌人也扎堆,临走还是放倒了至少三四十个重甲精兵,一时让朝着缺口处冲杀的流贼势头为之一窒。
开完火后,纪律严明的火器兵立刻按照原定计划,飞奔后撤,退到炮台前的第二道壕沟土墙后面。
而官军的长枪兵们,更是一开始就彻底放弃了第一道营墙,提前就在壕沟后面布好阵型,只是留出一些甬道供友军火器兵通过。
左子雄如此部署,也是有深意的,他自己练了一年的兵,素质如何他自己最清楚。
精兵都被挑到刺刀火枪队里了,而新兵上来都是先当长枪兵、或是再兼练点弓弩腰刀,所以那种需要战时后撤更换阵地的活儿,只能交给精兵。否则一跑就收不住了。
“夺下营门和缺口了!后军加速!今日定要全歼沈狗官的人马!”贺锦和贺一龙在远处,看到己方重甲精兵终于如潮水蚁附一般冲进缺口,终于喜不自胜地大喊出声。
之前因为官军的炮击威胁,累计打死打伤了他们旗阵内几十个亲兵,这俩贼头也不敢再玩命突前督战,唯恐被官军大炮蒙到。
不但拖后转移了阵地,甚至不敢跟自己的大旗待在一起,旗阵底下只有一些扛旗的士兵,压根儿没有高级军官。
这也导致他们对战场形势的观测有所不便,一时也看不清楚真正的真相。
……
贺天明穿着最优质最重的铁札棉甲,兴奋无比而又忐忑不安地跟着身边的精锐老营弟兄一起,冲进了官军大营被炸开的缺口。
直到这一刻,他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来几分:官军居然士气那么低落!看到墙破了就不敢守了!那后续还不是砍瓜切菜一样的阵地肉搏战!总兵力差了七八倍,官军今日肯定是完了!
贺天明是大帅贺锦的远房侄儿,跟着叔父出来混,在军中也做到了都尉——都尉是李自成和罗汝才、革左五营系统内的武官名字,相当于官军的六品守备。
今日若是能立先登首功,回去怕不是能有个将军名号了吧!
一想到这点,刚才目睹前面一批批兄弟被火枪打死导致的怨念,也没那么深了。
可惜,贺天明并没能开心多久,就在他踏进缺口后短短数息之间,忽然一声巨响,数以千百计的铁砂、钉子、碎石呼啸扑面而来。
饶是他身手还算敏捷、身边护卫又多,他下意识抱头伏低,还是被一泼泼鲜血溅了一身。
“啊——”无数惨叫瞬间响彻全场。
12磅的铁砂碎石,起码能包含两三千颗碎屑,每颗大约三分到半钱分量。隔着百余步喷过来,哪怕一半以上被喷上天或者糊在地上,也依然足以形成血雨的风暴。
官军六门荷兰原装红夷大炮,发挥至今稳定,不用散热。刚才流贼发起冲锋时,这些大炮倒是短暂停火了。
但那只是因为官军在紧急调整炮架和炮口朝向,磨刀不误砍柴工,用少打两炮的时间,换取精确瞄准每一处营墙缺口。个别缺口就算分不到火力,也无伤大雅,大部分能覆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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