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有了严密的作战计划,部队也都严格执行,后续的战事自然不需要朱树人直接操心了。 此后几天,一直到元宵,他就再重庆安抚百姓,恢复秩序和生产。 四川地区虽然被部分屠戮了,可川东地区好歹是在正月里就恢复了官府的统治,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缓口气,应该不至于耽误春耕。 只是官僚、地主和富户被杀太多,很多土地成了无主之地,所以新来的官府重新确认地权的工作会繁重一点,要抓紧在各县挨家挨户通知,有没被杀绝全家的地主,回来认领自己的地皮。 只要有继承人,朱树人也不至于吃相太难看直接把田都分给贫农——有钱人已经被张献忠杀掉绝大部分了,而且都是挑最有钱的优先屠杀,所以就算有活下来的,多半也只是稍微有点钱。 这种时候,更重要的是尽快恢复生产,恢复社会秩序,所以发还有继承人的地主田地,也能进尽快安定人心,让大家可以安心生产。 官僚买办资本可以直接没收,民族资本还是应该慢慢“赎买”的嘛,驾驭人心的道理,懂的都懂。 除此之外,趁着春耕之前的半个多月,朱树人也要组织后方湖广的运力,再尽量多运一批土豆过来,用于在四川地区推广,至少是在川东或者说巴地推广。 川西和成都平原,今年是没戏了,就算灭了张献忠,肯定也是春耕结束之后的事儿。成都平原的农业生产,也就只能遵照旧的传统生产模式。 好在蜀地本来就湿热,是南方气候,原本都是种双季稻的,也没法冬季种冬小麦、收麦后改种玉米。 所以玉米暂时就不需要往四川推广了,朱树人需要操心的主粮新作物,仅有土豆一项。 除非是将来拿下汉中盆地,汉中的气候倒是有点接近关中,有一定的麦作区,将来可以推广冬季种冬小麦,收货后初夏种玉米。 对于没来得及在崇祯十六年,就在四川全境推广土豆,朱树人内心原本也是有点惋惜的,不过稍微实地考察了几天,找了一些幸存的四川本地基层官员深入调研了解后,朱树人也就释然了—— 四川的农业区中,山区农业主要就分布在川东,或者说巴地,也就是重庆周边。西边成都周围都是平原,都是平整低洼的水田,本来种土豆也有点浪费了。 土豆更大的价值,在于把边角零碎崎岖的烂地也充分利用起来,所以重庆周边三四个府,包括重庆、夔州、潼川、顺庆,外加泸州府的一小部分,能把适种土豆地皮都充分利用上,就已经很不错了。 朱树人留在重庆周边,安民编户、确权土地,组织生产,也没干别的事情,光这些就花了个把月的时间——也别嫌慢,做过基层民政工作的人,就知道这里千头万绪没一件是轻快的,一个月能理出一个大概就已经算很神速了。 另一方面,也是这段时间,前线军务确实没什么需要他操心的,一切都还在按部就班推进中。 从重庆去成都,实际行军距离就有九百里左右,这还是算的雒水那一路,如果是岷江那一路,因为要绕远,只会更慢。 按照在敌占区搜索前进、一边占领一边推进,每天五十里的速度都是不可能做到的,还得考虑部分府县有张献忠的小股留守部队要解决,就算战斗没悬念,却也每场都能拖住几天时间。 官军是正月十二启程的,五天后赶到的泸州府,在那儿跟张献忠的小股部队战斗了三四天,拿下城池已经是二十一日,大部分耽误的时间都是在等待和组装攻城器械、修筑必要的围城工事和营地。 拿下泸州后,两路人马实际分兵前还要稍作整顿,再次起程已经是二十四。 反正成都已经被张献忠蹂躏完了,这时候也不抢时间,稳扎稳打最重要。 方孔炤和秦良玉方国安,在二十八日抵达内江,又小小战斗了一场,二月初一继续北上,初五到资阳, 随后因为距离张献忠核心主力驻地越来越近,他们也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推进更慢,把精锐骑兵斥候放出去更远以哨探敌情反应,顺便等待张煌言那边。 张煌言正月底抵达宜宾,也是小战一场,耗费数日,略作休整二月初六才再次北上,四天后兵不血刃顺利通过犍为,初十抵达乐山。 也正是在乐山,张煌言和刘国能第一次遇到了张献忠军有组织的分兵抵抗、据险而守,竟是张献忠的义子孙可望本人,带着数万流贼部队来到乐山,依托岷江和大渡河天险,试图掐断这处官军水路军后续会依赖的枢纽节点。 得知这一情况时,张煌言也是有些惊讶的,因为完全跟战前的预期不符——战前的军议上,双方反复推演讨论,觉得张献忠如今不敢跟官军野战,如果官军逼过去,大概率最后还是在成都进行攻城战。 就算张献忠要野战,也该是在平原河流浅窄的地方,找秦良玉方国安部决战,先争取各个击破吃掉这一路。怎么会去找沿着岷江进军、进可攻退可守的张煌言的麻烦呢? 张煌言可是有一堆精良战船,就算打不过,沿着岷江来路直接跑,也是肯定能跑掉的。张献忠怎么会分散自己的兵力、派出那么大一支主要力量,去进行一场不可能追得上的追歼战呢? 打个通俗的比方,这简直比滑铁卢之战前,拿破仑派出格鲁希去追击布吕歇尔还要不可理喻。 拿破仑派格鲁希分兵,好歹是有机会追上布吕歇尔、并且先各个击破,最后再在决战前赶回来,跟拿皇本人一起合力对付威灵顿。 张献忠派孙可望分兵来乐山,最多就是迟滞添堵,不让张煌言推进,但打是绝对打不掉张煌言的。 最多就是孙可望和张煌言最后都无法赶到另一边张献忠和秦良玉方国安的决战战场,双方都有一支主力被调离无法参加决战,那张献忠也没得赚啊! 张煌言意识到事有蹊跷后,立刻就派出快马信使,去资阳和方孔炤秦良玉方国安联络,让他们小心谨慎,别太快推进。 同时,也立刻派快船顺流而回,顺着岷江长江重回重庆,给朱树人报信,告知这一情况。 因为是顺流而下,山区江水奔流迅疾,这次倒是很快就到了,二月十四,身在重庆的朱树人就得知了这一情况。 一开始他也颇为不解,但好在他知道历史,虽然历史事件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但他至少还知道明末所有大人物的禀赋性情。 事情可能会变,但人的禀赋,野心,性情,是很难改变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