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那亦尘:“她拿出了一封信给我看,信纸是刺眼的红色,上面画了一个画风诡异的小女孩儿,笔触狂躁锐利,把女孩从腰分成了两半,在脑袋旁边用支离破碎的笔画写着‘离开’,信纸的红像伤口上喷溅的血,让这封信变成了一封彻头彻尾的威胁信。” “老师说她有一个八岁的女儿,只比危邯小一岁,但是她没和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说过。危邯在这一个月里,通过观察她的种种行为习惯和细节,推测出她的家庭结构,然后当成一个有趣的实验,写了这封信。” “但我们都没有证据,证明这封信是他写的。” 沈陆扬被小时候的谢危邯镇住了。 他九岁的时候还傻兮兮地跟在孤儿院的阿姨身后,冒着被打屁股的风险要糖吃呢,回去都给小伙伴们分了,自己一次都没吃着…… 沈陆扬:“老师觉得是他写的?” 那亦尘颔首,脑海里闪过当时老师对他说的话。 -我认为是谢危邯写的这封信,但我的师德不允许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恶意揣测我的学生,很抱歉那先生,我无法胜任这项工作,我很担心我女儿的安危。 “危邯和大多数无法自控、脾气暴躁的患者不同,他更冷静,总是可以用更聪明的方式达到目的,善于残忍处理后无辜向你保证,让人在信任和自我怀疑里逐渐沦陷,掉进他的逻辑怪圈。” 那亦尘眼神落在沈陆扬思考的脸上,笑得像只漂亮的狐狸,像是试探,又像是长辈体贴的建议:“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和他相处只会被利用玩弄到毫无价值后再抛弃,从客观的角度说,他确实很危险。” 沈陆扬眼底微动。 他好像……知道那亦尘为什么会和他说这些了。 因为他现在的承受力,面对的不是情绪完全外放的谢危邯,而是压抑克制了不知道多少倍后的模样。 但没人保证谢危邯可以克制一辈子,一旦发生意外,极端的占有欲意味着沈陆扬没有机会试错。 那亦尘的在用这种方式问他。 “你确定要和这样的一个人共度余生么?” 又或是。 “你真的做好准备要和他共度余生了么?” 他准备好了。 就算很危险,他也不怕。 他更关心的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如果要给情侣之间的信任打分,那沈陆扬相信谢危邯可以自控到不会伤害他这点,可以直接打到满分。 他摸了摸头发,笑了:“我没想过那么多,喜欢对方就在一起了……没想那么远,也不用想那么远,现在不是挺好的。” 什么利用、什么长久、什么危险、什么什么什么……爱什么什么。 他不管。 他做不到看着喜欢到恨不得天天抱着的人,还能理智地分析一遍能走多远能爱多深。 光是喜欢,就已经用尽全力。 他竭尽全力地去爱,剩下的,爱谁管谁管。 那亦尘眼底的暗色逐渐消弭,被另一种色彩的欣赏取代。 完全不在乎细节的人很难得,而天然地对控制欲无感甚至觉得没所谓的人,少的可以称得上稀有物种了。 不能完全用单纯来概括,或许是个把取舍之道领会得炉火纯青的年轻人。 腕表的指针转动,咔嚓声卡在最后的时限。 那亦尘视线略过沈陆扬,落在他后方的颀长身影上,勾唇:“虽然危邯现在已经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但我和谢丛依旧想找到那个可以约束他的人。” “现在看来,我们找到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