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去!” “把窦婴的宫籍抹了!” “别让我再看到那混账,出现在我的眼前!!” 回到寝殿,气呼呼的坐到榻上,窦太后只觉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涌。 ——就差一步! 就差天子刘启用印,梁王刘武,就能变成储君太弟! 从此往后,窦太后也就再也不由为看不到刘武、思念刘武而发愁; 也不用再绞尽脑汁,思考自己究竟怎么做,才能让宝贝外孙女阿娇,顺利嫁给未来的储君。 窦太后自然也想过,自己的计划,究竟会面临哪些阻碍,天子刘启,又会用怎样的办法来应对。 但千算万算,窦太后唯独没有算到:自己的族侄窦婴······ “混账!” “混账!!!”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盛怒之下,窦太后猛地论起手中鸠杖,史无前例的学起栗姬,开始打砸殿内摆放的器具来; 但随着一道身影出现在殿门处,身旁的婢女也赶忙上前提醒,挥舞着鸠杖‘大杀四方’的窦太后,也终是只得深吸一口气,摸索着坐回榻上。 “母后······” 略带心虚的一声轻唤,却惹得窦太后愤然别过头去,还不忘冷哼一声,天子刘启的面容之上,也不由得涌上一抹尴尬之色。 轻轻一摆手,示意殿内宫人退下,又轻手轻脚走上前; 正要在窦太后身旁坐下,就听一声极尽清冷的音调,在身旁响起······ “——窦婴那混账,是皇帝安排的?” “是不是皇帝早就知道有那封诏书,才提前安排窦婴,在宫宴上坏事?!” 毫不留情面的一声质问,却惹得刘启面上的笑容僵在脸上,眉宇间,也悄然涌上一抹哀伤。 但很快,刘启便调整好情绪,轻笑着伸出手,将御案上那只被砸到的油灯扶起。 “母后,怎么能这么想孩儿呢?” “那件事,本来就是孩儿自己先提出的······” “——皇帝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真以为我眼瞎了,就什么事都看不明白了吗!!!” 不等刘启话落,便见窦太后猛地回过身,双眼分明涣散无焦,却是让刘启在那双涣散的双眸中,更看出一分盛怒。 手上动作一停,面上笑容又一僵,天子刘启,也不由愣在了原地。 足足愣了有三息,刘启才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将那油灯扶正,面上笑容,却也随着重新亮起的灯光,而悄然消失在了刘启的面庞之上。 “既然母后也知道,孩儿是在哄骗阿武,又为什么要拿出那封诏书呢?” “母后就非要逼孩儿假戏真做,开下这兄终弟及的先例,让以后的君主,日夜生活在对叔叔、弟弟的恐惧当中吗?” “真要把这宗庙、社稷传给老三,孩儿死去之后,又怎么在九泉之下,面对太祖高皇帝、太宗孝文皇帝的质问呢?” 接连发出三问,刘启索性也不再装傻,面色也悄然一沉。 “太久远的事,孩儿就不提了;” “就说最近百十年,因为叔叔和侄子争夺大位,而最终导致国破家亡的惨剧,难道还少吗?” “战国之时,那些只顾着和家人抢夺权力,却放任嬴秦愈发强盛,最终导致宗庙颠覆的国家,难道还少吗?” “——母后为什么就不想想,如果孩儿真的传位老三,那母后的那些孙儿怎么办?” “老三继了位,还能容的下那些侄儿吗?” “难道母亲,就非要让自己的孙儿、我刘氏的血脉,因为孩儿的过错,而被继位后的老三屠戮殆尽吗?” “——母后是想让老三,成为吕太后那样残忍、暴虐的人吗?” “还是母后自己,想成为下一个吕太后呢······” 怦!!! 随着刘启愈发低沉的语调,窦太后却只觉怒火愈发强烈; 待听到最后这句‘母后想做吕太后吗’时,窦太后胸中的怒火,更是再也抑制不住,毫无保留的宣泄到了天子刘启身上。 “——做儿子的,就是这样指责母亲的吗?!!” “我怀胎九月,拼着失去性命的危险,为刘氏生下了皇帝,难道是过错吗!!!” “我为刘氏开枝散叶,难道是为了听自己的儿子,在这里教训自己的母亲、汉家的太后吗!!!!!!” 将手掌猛地拍在面前的御案上,便见窦太后顺势从榻上起身,满带着陶坛怒火,将手中鸠杖扔到一旁。 “我什么时候说,要让老三世世代代坐皇位了?!” “皇帝的儿子,难道不正年幼吗?!” “让老三接过皇帝的大位,以后再把大位还给皇帝的儿子,难道就不可以吗!!” 又是接连几声怒吼,窦太后的语调便有些更咽起来,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被泪水划过的脸庞之上,也已是写满了委屈。 “我侍奉太宗皇帝将近三十年,却只剩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为了让皇帝坐稳储位,还要忍受那慎姬的嘴脸、还要被刘揖那小儿,吓的整日里担惊受怕!” “太宗皇帝没了,我失去了丈夫,却只能忍着丧夫之痛,告诉自己:终于等到皇帝继承大位的一天,不用再为皇帝的储位忧心了;” “结果呢?” “——自打继了大位,皇帝,可曾有一次到这长乐宫,看看我这瞎老婆子?” “过去两年的时间,老三递了几百道奏疏,要来长安看我,皇帝,又可曾答应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