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淳朴的笑容,遍布沟壑的皱纹······ 这!! “诶?” “这是······” 刘胜正思虑间,那几位老农,也终于注意到了站在一旁,正面带惊骇之色,上下打量起自己的刘胜。 却见刘启闻言,满不在乎的朝刘胜一招手; 待刘胜茫然走上前,又一把将刘胜拉在身边,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田埂上,才又再次侧过头,嘿笑着望向那几位老农。 “——我家九小子,单名唤个‘胜’字;” “在宫里呆久了,整日里就知道顽皮捣蛋,给朕烦的不行。” “这不,来看看你们这几个老家伙,就带着这混小子一起来,顺便出宫看看。” 简短的介绍,顿时将那几位老农的目光,吸引到了刘胜那满是仓促的面容之上; 上下打量了好几眼,才见那何老六微笑着点了点头。 “瞧上去,这孩子根儿不坏;” “和陛下小时候,活脱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何老六的评价,也惹得其余几位老农打开了话匣,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刘胜品头论足起来。 “就是就是。” “瞧这眉眼、口鼻;” “要不是陛下说,俺都要以为,俺这是梦到陛下小时候了!” “——到宫外看看也好~” “免得被宫里头,那些整天就知道摇头晃脑的老夫子给教傻了,哪天再闹出一个‘肉食者鄙’的笑话来。” 听着几位老农你一言、我一语,当着老爹的面,对自己品头论足起来,刘胜的面容之上,却只悄然涌上一抹局促之色。 在前世,刘胜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子弟; 每到逢年过节,回到老家的时候,类似今天这样的场景,也总是会出现在刘胜身上。 再加上前世的儿时,几乎是在乡下的爷爷身边,度过了一整个童年时期,就更使得这几位老农,让刘胜心中,天然生出一丝亲近之意。 只是除了这亲近之意,刘胜也还依旧没能从今天,天子刘启展现出的‘另一面’,所带给自己的惊骇中缓过神来······ ——这样的天子启,实在是让刘胜有些错愕······ 刘胜,有些认不出天子启了······ “诶,你还真别说!” “我家那几个,还就属这混小子,闹不出那‘肉食者鄙’的笑话!” 思虑间,天子刘启高亢的声线响起,惹得刘胜赶忙侧过头; 就见平日里,总是不忘‘天子威仪’四个字的刘启,此刻却仿若一个寻常无比的老农般,满带着自豪的笑容,对那几位老者说着什么。 见那几位老农不信,刘启却也不恼; 只暗下稍一思虑,便侧过身,目光撇向身侧刘胜,手指却指向远处,那些在田野之间追逐、打闹的孩童。 “说说;” “——那帮孩子,是在干什么?” 朗声一问,惹得刘胜赶忙抬起头,却看见天子刘启的目光中,恨不能直接写着‘说不出来,要你好看’四个字! 见此,刘胜自也不再疑虑,看都不看那几个孩童一眼,便坐直了身,对刘启和几位老者稍一拱手。 “太祖高皇帝之时,丞相酂文终侯萧何制定的《汉律》,规定农户除了十五税一的农税、每户一百二十钱的口赋,还要缴纳‘刍稾(chú gao)’税;” “刍稾,说的是作物秸秆和干草;” “按照吕太后二年律令的规定,每百亩田地,需要缴纳秸秆、干草各三石。” “但上郡、代郡土地贫瘠,只需要缴纳秸秆、干草各两石。” “如果凑不出秸秆、干草,又或是不愿意去收捡,也可以按市场价,直接缴纳可以买来秸秆、干草各三石的钱给官府,作为当年的‘刍稾’税······” 面色淡然的说着,刘胜这才终于侧过身,伸出手,朝田野间追逐、打闹的孩童们指了指。 “所以这些孩童,是在收捡田间的干草,来作为各自家中,缴纳给官府的刍稾税。” 听闻刘胜此言,那几位老农纷纷一奇,望向刘胜的目光,也随即带上了一丝下意识的亲近。 至于天子刘启,却似乎还没有过足‘显摆孩子多有出息’的瘾,不假思索的再朝远处,那几个玩闹够了,重新开始躬腰捡拾起干草的孩童指了指。 “再说说,这刍稾税,收来作何用途;” “还有,为什么收捡干草的,是这些年幼的孩童,而不是家中的壮丁?” 听闻此问,刘胜也是毫不迟疑,稍沉吟措辞一番,便再次开口; “刍稾税收来的秸秆、干草,是朝堂用来养马的;” “养出来的马,是要用来组建骑兵,和匈奴人打仗的。” “——至于收捡干草的为什么是孩童,是因为太祖高皇帝曾经定下规矩:士不教,不得征;” “说的就是没有学过打仗、没有训练过战斗机巧的士兵,绝对不可以上战场。” “所以每年的冬天,所有年纪在十四岁以上、十七岁以下的青壮,都会在地方郡县的组织下,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冬训。” “十七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青壮,也会借着冬天农闲,疏通灌溉田亩的水渠,修补道路。” “而现在,正是冬天。” “青壮都去参加冬训去了,大人也都去疏通渠道、修补道路去了,家里只留下了老人、女人和孩子。” “老人年纪大,身体不好;女人要顾着家里,还要给老人、孩子做饭;” “所以,在田里收捡干草的,就只能是小孩子了······” (本章完) /133/133765/32204619.html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