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好在片刻之后,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走入殿内,到栗姬身旁躬身一拜。 “九公子回长安了······” “——怎么回来的?” “似是走回来的······” “——回宫里了?” “没有,去了长乐······” 短短数语,终是让栗姬面上怒容敛去稍许,望向刘荣三兄弟的目光,却仍旧带着满满的恼怒。 “滚下去!” “一群没用的东西!!!” · 当栗姬在凤凰殿,同自家兄弟商讨起针对梁王的对策时,刘胜的身影,也已是出现在了长乐宫内。 刘胜原本,是打算先回未央宫里,给母亲和兄长报个平安的; 但郅都将刘胜送到之后的那句话,却让刘胜不得不在回到长安的第一时间,就到长乐宫找窦太后。 在把刘胜送到长安以西约两里的位置后,郅都驱停了马车; 随后,郅都告诉刘胜:剩下的路,公子还是走过去吧; 若是让其他人看到,公子是我送回长安来的,那凤凰殿那边,恐怕又要记恨公子了······ 有了郅都这番话,刘胜这才在回到长安的第一时间,就来到了长乐宫。 ——因为刘胜知道:郅都所说的那番话,必然是天子启的授意; 天子启考虑的如此周道,又这么‘诚意满满’,刘胜自也不好意思拖着,只求早点把天子启交代的事办好。 但当刘胜凭长乐宫牌走入宫中,出现在长信殿外时,殿内的窦太后,却似乎并不很高兴······ “难道梁王做了储君,你就无法做太子太傅了吗?!” “为了自己心中的私欲、为了一个太子太傅的位置,就坏了梁王的好事,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的信重吗!!!” 刚走到长信殿外,刘胜便听到窦太后的咆哮,在长信殿内响起; 待刘胜小心翼翼的走入殿内,却看见太子詹事窦婴,此刻正在南皮侯窦长君、章武侯窦广国两位来着的带领下,跪倒在殿中央。 上首的御榻之上,窦太后面沉似水,眉头紧皱; 跪在殿中央的窦婴,则苦笑连连,又一言不发。 对于刘胜的到来,众人都似是没有注意,也或许是顾不上注意; 听闻窦太后这一声咆哮,便见二位老者稍一对视,终还是由更年长的窦长君站出身,对上首的窦太后一拜。 “太后······” “那日的事,王孙,确实是有些孟浪了······” “但在回府之后,老朽,已经让王孙去领了家法······” “王孙,也已经知错了······” 听闻大哥窦长君那满是沧桑、沙哑的语调,以及望向自己时,那谦卑到好似寻常老农的卑微目光,端坐御榻之上的窦太后,也是不由有些局促起来; 但心中怒意未艾,窦太后也并没有立刻敛去怒容,而是面色僵硬的从榻上起身,朝殿侧的宫人一摆手。 待大哥窦长君、二哥窦广国,被殿侧的宫人搀扶着,到御榻爬的筵席上坐下身来,窦太后才漠然坐回榻上。 “在二位兄长面前,我这做妹妹的,本没有发怒的道理;” “但这小子做的事,又实在让我太过恼怒······” 听闻窦太后此言,二位老者也不由稍一对视,便随即达成了默契。 ——太后还气头上,劝说太后回心转意的事,还是改日再说吧······ 而在御阶下,悄悄走过窦婴身侧,到殿侧跪坐下来的刘胜,看着眼前的状况,也不由悄然思虑起来。 如今的窦婴,其实还不是太子太傅,而是太子詹事。 这二者的区别在于:太子詹事,也就是太子家令,在太子府‘小朝廷’的三公九卿当中,属于九卿之列; 对比朝堂之上的三公九卿,太子詹事/家令,便大致相当于九卿之首的内史。 换而言之:太子詹事对太子本人而言,是‘臣’。 而太子太傅却有所不同; ——在太子宫的小朝廷当中,太子太傅,属于‘三公’; 除去太子太傅,‘三公’中剩下的两位,分别是太子太师,和太子少保。 对应朝堂的三公九卿,太子太师相当于丞相、太子太傅相当于御史大夫,太子少保则相当于太尉。 而这三个官职,对于太子本人而言,都属于‘师’的范畴。 太傅教文、少保教武,太师则什么都教,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太子师’。 至于今天,窦太后为什么要指责窦婴,是为了想给自己谋得太子太傅的位置,才破坏了梁王的‘好事’,则是因为一个距今并不遥远的先例。 ——如今的内史晁错,最开始,就是天子启的太子詹事! 之后,凭借着‘受济南伏生授《尚书》’的名望,晁错才被先帝提拔为太子太傅,成为了如今的天子启的老师。 有了晁错这个先例,可以说如今的太子詹事窦婴,是有现成的晋升模板的; ——像晁错那样,先做太子詹事; 然后找个机会,立些功劳,或捞些名望,更或是直接在窦太后的支持下,晋升为太子太傅; 等将来储君继立,窦婴就能和如今的晁错那样,立刻成为九卿之首的内史,甚至是展望御史大夫,乃至丞相这样的三公! 而现在,窦婴之所以还只是太子詹事,除了自己名望不足之外,也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