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就算是让那辕固,被老五殴一拳,也总好过丢进兽圈里去?!!” 见天子启侧身发出一声质问,语调中又分明带上了恼怒,刘胜索性也不再作答; 稍侧过身,用肩怂了怂身旁的五哥刘非:“五哥自己告诉父皇吧;” “五哥要站出来的时候,本打算做什么?” 淡然一语,也使得天子启嗡然一转头,将目光撒向刘胜身旁的刘非; 却见刘非抬起头,被天子启那狠厉的目光吓的猛一缩脖子,终还是小心的探出手,对天子启稍一拱手。 “父、父皇赎罪······” “儿臣见那辕固老儒,居、居然胆敢辱骂皇祖母,实在是有些怒火难遏;” “若不是小九拦着,儿臣当时本想、想拿剑挑了那口出狂言的老儒来着······” 满是心虚的禀奏声道出口,刘非也终是放弃了抵抗,就势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发起了呆; ——在刘非看来,今天,自己只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听闻刘非此言,天子启倒是没有开口说话; 只茫然呆愣许久,才似是失心疯般,开始发出阵阵怪笑······ “嘿······” “嘿嘿······” “好啊~”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朕的儿子里,便又多出来一个混账······” 听着天子启这阵夹杂着怪笑的讥讽,刘非只唉声叹气着,将头低的更深了些; 反应过来之后,刘非的心中,便悄然生出了一丝疑惑。 ——又? ——父皇为什么要说又? ——难道,我不是唯一的混账······ 作为混账界的前辈,对刘非心中的疑惑,刘胜自然是一无所知。 听到天子启这一番明显有些夹枪带棒的话,又回想起前几日,天子启在那几位老兵/老农面前,所展现出的另一面,刘胜再三思虑之后,终还是站起了身。 走到天子启身前,按照臣子进谏时的礼节,对天子启郑重一拜; 待天子启孤疑的抬起头,刘胜才在天子启身前跪坐下来,面容也随之一肃。 “今天的事,儿臣认为,并没有什么不对。” “《诗》博士辕固,且先不论其比二千石的秩禄、读过圣贤书的经历;” “——单就是生而为人,就应该知道尊重老者、尊重上位者的道理。” “但今天,辕固却当着父皇,以及儿臣、五哥的面,将我汉家母仪天下的太后、先太宗孝文皇帝的发妻、父皇的亲身生母,贬低成了乡野之间的村妇。” “这样的举动,别说是把辕固整个丢进兽圈了;” “——就算是先剁碎,再一块儿一块儿丢进猪圈,也绝对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神情严峻的道出一语,刘胜面上也立时涌上些许怒火,又稍转过头,朝刘非的方向一昂头。 “至于五哥,作为皇祖母的孙儿,亲眼看见有人当着自己的面,用那样的污言秽语侮辱自己的祖母;” “如果就连这样,五哥都没有怒而拔剑、血溅五步的勇气,那五哥,也就枉为人子了。” 言罢,刘胜又正过身,深吸一口气,望向天子启的目光,也终是带上了满满的郑重。 “作为儿子,本不该指责父母双亲的错误。” “但儿臣,不单是父皇的子嗣,同时也是父皇的臣下。” “如果看到父皇的错误,却不立刻指出来,这有违人臣之道;” “如果让父皇因为这个错误,而被外姓的臣子当众指责,更是有违做儿子的本分。” “所以,即便是在儿臣说完这些话之后,父皇要赐儿臣一盏鸩酒,儿臣,也还是要说。” “——今天的事,父皇,做错了!” “——父皇不应该允许那腐儒辕固,当着父皇的面,那样羞辱皇祖母!” “——因为这,不光关乎皇祖母的威仪,也同样关乎父皇的名声,以及在臣子心中的威仪!” “如果因为今天的事,就让朝中的百官公卿认为,父皇是个不孝顺母亲、不在乎母亲是否被侮辱,甚至纵容臣下胡作非为的君主,那以后会怎么样?” “岂不是人人都要学他辕固,要骑在皇祖母头上拉屎撒尿,却根本不用担心父皇会责罚、会怪罪吗?” 神情满是坚定地道出这番话,便见刘胜毫不畏惧的抬起头,将目光与端坐上首的天子启对在了一起。 足足三息过后,刘胜才又深吸一口气,毫不做作的伏生叩首。 “儿臣说完了;” “如果父皇要赐死,儿臣,且先谢过父皇······” 看着刘胜洋洋洒洒道出自己的‘罪证’,又视死如归的俯首在自己面前,天子启面上,只一阵阴晴不定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一旁的刘非,都因为‘兄弟俩今天要交待在这里’,而低声哭泣起来,天子启才缓缓张开那干枯的嘴唇; “去;” “给朕取碗水来。” “润润嗓子,朕再给你这小子细说。” 闻言,刘胜只稍一愣,便漠然起身,到殿外取来了一碗温蜜水; 而在御榻一侧,刘非却依旧沉浸在‘即将殒命’的哀伤之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此刻的刘胜,却是顾不上去安慰五哥刘非,只将手中温水轻轻放在天子启面前,便又回到先前的位置跪下身来。 待天子启灌下一口蜜水,又舒坦的长呼出一口气,刘胜才坐直了身,静静等候起了命运的裁决。 “辕固,是儒生;” “是先太宗孝文皇帝,亲自任命的博士。” “虽然学问、人品都很差,但在关东的文士心中,却有着很高的地位。” “对于辕固的为人,朕非常清楚;”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