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为了削藩,陛下能抛开其他的所有事,包括和匈奴人之间的国仇家恨!” “而在《削藩策》的具体细节上,虽然陛下最终,采纳了我的建议,不再将矛头指向所有关东诸侯,而是单独指向吴王刘濞一人,却也只是让那些宗亲诸侯,从‘欲反不反’的暧昧态度,安抚到了骑墙观望的程度。” “如果没有这段时间的异常天象,这样的局面继续维持下去,局势,本会愈发朝着有利于朝堂的方向发展;” “就算最终,也还是会爆发叛乱,也有不小的机会,将叛乱控制在‘只有刘濞独自起兵’的程度。” “但这突如其来,又接踵而至的异常天象,却将陛下的计划全部打乱。” “那些原本骑墙观望的宗亲诸侯,恐怕如今,也已经生出了‘天命有变’的心思······” 神情严峻的道出一番话,申屠嘉已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布满血丝的双眸,也更添一分疲惫、虚弱之色; 见此,刘胜自也不忍恩师继续开口,便伸出手,一边轻抚着申屠嘉的后边,一边将话头自然地接过。 “异常的天象,必定会改变其他宗亲诸侯的想法,使老师先前‘孤立吴王刘濞’的谋划被打乱。” “再加上接连的异常天象,必然会造成朝野人心不安、叛军士气大涨。” “此消彼长之下,宗庙、社稷,便会面临巨大的威胁。” “所以,父皇不能再坐以待毙,将上苍的怒火,继续归咎于自己身上了。” “——哪怕只是为了安定朝野人心,父皇也必须做出改变,和应对。” “当然了;” “将上苍的怒火强加到刘濞头上,也不算是曲解天象。” “就像我刚才说的:这段时间的异常天象,这么解,也完全说得通。” “准确的说:这是最准确,也最具说服力的解法。” 一番话语下来,刘彭祖本还有些疑惑地面容之上,也逐渐带上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至于开口说话得刘胜,以及在兄弟二人中间调整呼吸的申屠嘉,面上更是苦涩更甚。 按理来说,有申屠嘉亲自‘修改方案’,《削藩策》可能引发的隐患,本该被规避大半。 就如申屠嘉提出:擒贼先擒王,把吴王刘濞单独拿出来开刀,彻底解决吴国的同时,通过杀鸡儆猴的方式,来震慑那些‘立场不够坚定’的宗亲诸侯; 这样的方案,即便是放在上千年后,那场决定王朝走向的靖难之役,也绝对算得上是精明! 如果建文帝削藩之时,也能有申屠嘉这样的人,在朱允炆耳边说一句‘别管其他人,就盯着燕王朱棣往死里搞’,那后来的靖难之役,便很可能会变成‘燕x王之乱’。 除了‘擒贼先擒王’的削藩理念,申屠嘉更是凭借开国元勋所特有的军事才能,为长安朝堂提前规避了很多风险。 比如武关方向的戒备,以及荥阳-敖仓一线的防线漏洞,都在申屠嘉的提醒之后,快速完善。 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照这样的趋势进行下去,《削藩策》最终所引发的后果,也不外乎两种。 ——要么,吴王刘濞狗急跳墙,独自起兵,然后被长安朝堂随便伸出一个指头碾死; 再或者,就是刘濞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可能成功,于是索性放弃造反,任由长安朝堂挥舞着《削藩策》,将吴国三郡五十三城,削个七零八落。 无论是哪一个结果,对于长安朝堂而言,显然都可以接受; 但事态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却显然有些脱离申屠嘉,甚至整个长安朝堂的掌控了······ “唉~” “谁能想到,老师精心谋划,又为朝堂提前做好了许多准备,眼看着,就要将一场叛乱扼杀于萌芽之中;” “却被这段时间接踵而至的异常天象,破坏的七零八落,付诸东流呢······” 师生三人摇头唏嘘间,刘彭祖一声满是无奈的感叹声响起,却惹得刘胜嘿然一笑。 “倒也不算是‘尽付诸东流’吧?” “起码比起晁错那‘逼反全天下’的思路,老师的应对,还是让朝堂规避了不少风险?” 故作轻松的一语,却惹得申屠嘉的面容之上,竟悄然涌上一抹轻松之色! 但也并没有直接开口,认可刘胜的话语,而是深吸一口气,再悠然发出一声长叹······ “唉~” “这,就是我先前,同二位公子说的: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 “具体到国家层面的战争,就更是如此。” “就像这一次,朝堂按部就班、步步为营的谋划,却被这一连串毫无征兆的异常天象所打乱;” “国事,往往也都是如此。” “——明明是稳操胜券、十拿九稳的政策,却很可能因为这种无法预料的变故,而迅速变的胜负两猜,进退两难。” “所以过去,我才会经常教导二位公子:稳定,才是治国的第一关键。” “因为只有稳定,才能让朝堂有应对变故的能力;” “而动荡,却只会引发接连不断的变故,让朝堂自顾不暇,顾此失彼······” 慢条斯理的说着,申屠嘉又是长出一口气,眉宇间,更是带上了些许自嘲。 “扪心自问,我这个丞相,并不是一个有才能的人;” “无法像贾谊、晁错那样,提出有利于宗庙、社稷的政策。” “但做了这么多年丞相,也足以让我明白:任何变革,都需要以稳定为前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