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片刻之后,刘濞便将身子稍一侧,用手掌托起下巴,讥笑着望向袁盎。 “现如今,朝堂的军队只要出了函谷关,就要步步为营,草木皆兵。” “睢阳以东,更是没有任何一个诸侯国,还接受长安朝堂的调遣。” “就算寡人攻不下睢阳,也还是可以将睢阳为界,将天下,划为东、西两半。” “——我已是东帝,还须向谁跪拜呢?” “——向西帝?” 刘濞戏谑一语,引得帐内众将再次哄笑起来,只各自将头昂起,恨不能用鼻孔,看向呆立帐内的袁盎。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刘濞才终是稍叹一口气,对袁盎稍一昂头。 “如果相国想宣读西帝的诏谕,那寡人这个东帝,就坐着听吧。” “毕竟寡人的诏谕,也没有送去长安,让西帝跪着听?” 面色轻松地道出此语,刘濞便随意的在上首侧堂下来,摆出一副听戏、赏舞的姿态; 而在刘濞身前约五步的位置,袁盎面色几经变化,最终,也只化作一阵无奈······ 片刻之后,天子启向刘濞传达的旨意,便被袁盎大致说给了刘濞听。 ——因为诏书的原件,还在正使:德侯刘通的怀里。 袁盎即便想‘宣读’,也根本无法照本宣科。 “哦?” “西帝,居然没有杀晁错?” 从袁盎口中,得知天子启并没有杀死晁错的消息,袁盎只眉角稍一挑; 暗下稍思虑一番,便又轻笑着侧过头:“是申屠嘉的缘故吧?” “嘿······” “要不是有‘西丞相’在,也不知道西帝,还能做出怎样的傻事。” “——说不定,还真会把晁错,在东市外腰斩呢?” 嘿笑着道出一语,刘濞便再次坐直了身; 稍昂起头,在帐内众将身上环视一周,望向帐内众将的目光中,更是带上了满满的戏谑。 “都听到了吗?” “——如果寡人愿意投降,仁慈、宽宏的西帝,便会允许寡人,在祖宗神主牌前自尽。” “如此宽宏大量、如此滔天恩赐,寡人若是不接受,是不是也太不给西帝面子了?” 听出刘濞明显满是唏嘘的语调,帐内自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便是袁盎,也不由有些面色难看了起来。 在来之前,袁盎曾无数次想象过:和刘濞的再次面会,会是怎样一幅场景。 自己又该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刘濞引兵退去; 最起码,也要遵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战场礼仪。 但此刻,看着身前,正讥笑不止的‘东帝’,以及身侧哄笑不止的叛军众将,袁盎的心,却是一点点陷入深谷。 ——袁盎,回不去了······ 非但回不去,袁盎甚至都无法保证:没有‘叔侄’这一层身份保护,自己,究竟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正思虑间,刘濞终是从‘东帝’的身份,以及对‘西帝’刘启的无尽讥讽中抽出身。 面色淡然的稍叹一气,便昂起头,满是诚恳的望向袁盎。 “寡人和国相,已经相识多年。” “曾经,国相还收过寡人不少礼物。” “——也正是因为这样,西帝才会派德侯和相国,来游说寡人。” “因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寡人,绝对不会从睢阳退兵。” “所以,西帝派德侯和相国来,只是想要激怒寡人,借寡人的手,将相国杀死而已。” 如是说着,刘濞便从王座上起身,却并没有走上前; 就这么直勾勾看着身前,这位曾经和自己无比‘默契’的吴国相,刘濞的面容之上,便随即涌上一抹由衷的笑意。 “留下来吧。” “做领兵的将军,帮助寡人攻破睢阳,杀入长安!” “将刻薄寡恩的西帝,饿死在太祖高皇帝的高庙中;” “然后,做寡人的丞相······” 言辞恳恳的话语声,却只引得袁盎苦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望向刘濞的坚定目光中,却也写上了‘请大王赐我一死’这一行字。 见袁盎这般反应,刘濞也并没有感到恼怒。 怅然若失的坐回王位,便再次朝身边的亲兵一摆手。 “将国相,也带下去吧。” “让后军校尉,亲自带着五百人,严加看管。” 又是一声令下,便是两名军士上前,要将袁盎压下。 袁盎却并没有因此,而流露出恐惧的神容,只苦笑着回过身,任由军士将自己押出大帐。 但在袁盎被送出大帐之后,刘濞那满是唏嘘得面容之上,却油然生出一声狠厉之色! “不愿为我所用······” “就别怪寡人心狠手辣,不念旧情了·········” (本章完) /133/133765/32204665.html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