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如是说着,刘濞便稍扭动着身子,在王太子怀中平躺下来,将呆滞、空洞的目光,撒向军帐的顶部。 “淮泗口,已经无法重新夺回了······” “大军粮道已绝,退路已断;” “将士们军心涣散,也不过是三五日内的事。” “西边的睢阳,有公子非带来的援军,很难攻破;” “北边的昌邑,周亚夫坚壁清野,挖壕沟、铸壁垒,经营许久,也没有攻破的希望·······” “呵······” “——寡人总算知道,周亚夫为什么要早早驻兵昌邑,坚守不出了······” “原来,是淮泗口·······” “淮泗口··········” 又是几声极尽凄苦的叹息,刘濞终是绝望的闭上双眼,将身子一番,直接背对着帐内众将; 虽然没有开口,但这万念俱灰的架势,分明是放弃治疗了。 见刘濞已经被‘淮泗口失守’的消息,击溃所有的雄心壮志,吴王太子刘驹满带着恳求的目光,只直勾勾锁定在了大将军田禄伯,以及先锋大将桓霸身上。 单就是那目光中的极尽凄苦,和恨不能跪地叩首的卑微恳求,就已是让田禄伯、桓霸两人心虚的低下头去,根本不敢直视刘驹那深邃的双眸。 刘濞,说的没错······ 淮泗口,不单是保障大军粮草供应的军粮中转站,也同样是大军撤退路线上,至关重要的一处关口。 也确实如刘濞所说:淮泗口这个‘退路’,不是真的用来撤退的; 而是用来让叛军将士安心,从而军心高涨的向西推进的。 现在,淮泗口已经失守,大军退路一绝,军心动摇; 等再过几天,军中的粮草消耗殆尽,新的粮草又迟迟不能送来,浩浩荡荡三十多万吴楚联军,就必将土崩瓦解······ “淮泗口······” “淮泗口·········” “退路······” “粮道·········” 感受到王太子刘驹愈发凄苦的目光,以及刘濞那满是绝望的凄苦背影,大将军田禄伯眉头紧皱,面呈若水; 若有所思的发出几声呢喃,又暗自下定决心,田禄伯终是在王太子刘驹,以及帐内一众吴国将领的期待中,上前两步,走到了刘濞所在的王榻前。 “大王。” “事已至此,只剩下一个办法,可以扭转乾坤了!” 田禄伯满是庄严的语调,只惹得王太子刘驹深吸一口气,又赶忙低下头,忐忑不安的看向怀中,呼吸节奏明显停顿了一下的吴王刘濞。 至于帐内众将,乃至于先锋大将桓霸,更是纷纷将患得患失的目光,撒向刘濞那时刻透露出绝望的背影。 片刻之后,就见王榻上的刘濞猛地坐起身,虽仍轻咳不止,但面容之上,却也重新带上了些许斗志。 “还有办法?!” “还·····咳咳咳!” “还有什么办法!” “速速道来!!!” 见刘濞终于打起精神,大将军田禄伯也丝毫不敢耽误,赶忙重重点下头。 待帐内的每一道目光,都满含期盼的锁定在自己身上时,田禄伯的气质中,也油然生出一股莫名令人胆寒的锐意! “大王!” “眼下的状况,如果大王没有举措,那就是大军退路被断、粮道断绝。” “但在几十年前,也曾发生过率军的将领,主动断去自己的退路、粮道,向死而生的成功案例!” “如果大王可以振作起来,将粮道断绝的劣势,转化为项籍破釜沉舟、韩信背水一战那样的斗志,那大王的事,就还有一线生机!!!” 郑重其事的一语,只惹得刘濞面色陡然一沉,神情也愈发严峻了起来。 思虑良久,便见刘濞缓缓从王榻上起身,将目光次序扫过帐内众人。 “寡人,已经到了九死一生的境地!” “长安的皇帝,也早就颁布了诏谕:对于起兵‘作乱’者,以深入多杀为要!” “寡人,早就没有了退路;” “将士们,也已经没有了退路······” 低沉的语调,让帐内众将纷纷昂起头,只片刻之后,便各自带着坚定地神容,望向上首的吴王刘濞。 也是知道这时,吴王刘濞,散发出了一生当中,最后一丝王者之气。 “传令下去!” “——淮泗口,是寡人故意丢给韩颓当的!” “为的,是让昌邑的周亚夫分兵!” “现在,昌邑的汉军,已经只剩下一半不到!” “今天晚上,大军减兵增灶,折道北上!” “明日天亮之前,务必要在昌邑,出现进攻的号角!!!” 中气十足的号令声,让帐内众将不由自主的挺直腰杆,齐齐对刘濞一拱手。 “喏!!!” 轰然一声应喏,也终是将叛军大营上空,那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的绝望呵散稍许。 当日晚,叛军自睢阳城下悄然退去,彻夜奔袭,朝着周亚夫所在的昌邑而去; 但一切,却似乎都在韩颓当踏雪一击,攻破叛军淮泗大营的那一刻,便已盖棺定论······ 还有一更 (本章完) /133/133765/32204673.html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