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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桐林上尊却好似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压力,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而那手腕上挂着黄金之镯的金袍身影却没理会他,只是死死盯着天御台上,目不转睛。
“天主……”沉默良久以后,桐林上尊方才开口,似是想要说点什么那样。
便听那金袍身影开口道:“朱舜死了,有人冒充他的身份闯我兜率宫——但我可以确定一点,朱舜不会背叛,也无法背叛。因为他吐露任何秘密的一瞬间,都会被体内的禁制炸得灰飞烟灭;而要启动路引,又必须要他的精血。”
桐林上尊眉头一松。
恍然大悟。
入侵者想要入侵九景,就必须要从朱舜口中得到秘令。
而一旦朱舜以任何方式开口泄秘,不管是口述,书写,亦或是以什么乱七八糟的方法传递出来,他便会瞬间被体内的禁制炸得灰飞烟灭。
所以按理来说,这应当绝对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没有人能通过朱舜这一条途径闯进来。
因为只要吐露秘令,朱舜就死;他一死,精血溃散,绝无法打开路引。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存在有外人通过朱舜的路引闯进九景洲才对——这比起敌人从正面攻破九景洲的大阵来说,都更要来得让人难以置信。
“我不知晓入侵者是谁。”金袍身影摇头,“但他们一定有我们无法理解的可怕手段。”
桐林眼睛一眯,看向余琛被轰得灰飞烟灭的空地,开口道:“所以对方倘若如此神通广大,如此兴师动众,所以便绝不可能只派出一人来送死!”
“不错。”金袍身影深吸一口气:“桐林,从此刻开始,你定驻天御台,无论任何一丝一毫的可疑之处,都绝不可放过!”
“是!”桐林浑身一震,深吸一口气,大声道。
然后,他挥手下令之间,更多无穷无尽的金甲兵马涌来,踩着滚滚无穷的阴云,将整个天御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但凡还有人敢从天御台进来,那么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恐怖的毁灭洪流。
做完这一切,金袍身影方才一个迈步,化作一道金光,回了那宫殿之中。
与此同时,天御台下,一片荒芜的平原上。
一枚只有针眼大小的血珠子,落在干枯的黄草之上。
只看那凛风肆虐之间,风沙骤起,呼啸翻涌,吹起灰尘之间,露出一具具深埋在土地中的森森白骨。
但在可怕的风暴里,那一枚血珠却好似顽石一般,巍然不动。
等风暴暂且过去,一切稍微平息以后,那一滴血珠子方才蠕动变化起来!
增殖。
膨胀。
从一滴血,好似凭空造化那般,演化出骨骼,筋络,脏腑,血肉,肌肤,毛发,衣物……仅一瞬之间,便化作一個人的形状。
余琛,重生。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脑海中仍闪烁着方才那恐怖的黄金之镯。
低声嘀咕。
“老头子头发都白了,安享晚年就是,干嘛一天到晚捣鼓那些危险的东西……”
他口中的老头子,指的自然就是太上老君了。
而方才他也已认了出来,那可大可小,可攻可防,威能无穷的恐怖黄金之镯,正是太上老君的得意法宝,唤作金刚琢。
这宝贝身上那些复杂无比的炼制方法和本身锻造的遥远来历,余琛已经不想去深究。
总而言之,这玩意儿说简单点就是,碰谁谁死。
方才要不是余琛来到天御台的第一时间便察觉到那八景宫灯的存在,明白自个儿马上就要暴露了,所以在敌人赶来之前提前流下一枚血珠子从天而降。
恐怕他这会儿就真的灰飞烟灭了。
——虽说天葬渊上还留着一具分身,不至于真死了,但一旦他在九景洲的正体被一丝不存地完全毁灭了去,他便再也没有任何机会踏入九景洲,更不要提寻找那补天石了。
毕竟朱舜的路引本就是一次性消耗品,没法儿梅开二度。
万幸的是,他提前的准备起了作用,血珠落在九景洲大地上,并因为那人参果的无尽精气,迅速重构了他的躯体。
以至于可以轻易“复苏”。
但与此同时,他也多少看清了那金袍身影的实力——道果境,再加上那可怕的金刚琢……
啧,有点麻烦。
晃了晃脑袋,余琛整理了思绪,理清思路——金袍身影不重要,金刚琢也不重要,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补天石的线索。
夺回来。
可惜……
他抬头望天,天上阴云密布,好似即将有一场恐怖的暴风雨袭来。
完全望不到任何关于兜率宫的痕迹。
余琛又低头,四周环顾,发现这是一片荒芜的平原,黄沙漫天,狂风肆虐,地上寸草不生,遍布那森森白骨,看起来有些年月了,大半截都埋进了土里。
他的眉头皱起来。
——这可和朱舜交代的九景洲的景象完全不一样。
先前朱舜在十八层地狱受到了鬼差的贴心照料,感激涕零之下,将所有的事儿一一讲述出来。
其中除了路引以外,便包括了九景洲的情况——哪怕身为兜率宫的合道上尊,朱舜也并不清楚九景洲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因为九景洲乃是兜率宫的七位上尊中最古老,也最可怕的一个疯子所负责管辖的。
朱舜的对九景洲地上的唯一印象,就是偶尔低头望时,看到的遍布整个大地的钢铁疙瘩。
——没有任何江河湖海,没有任何天地万物,更不要提生灵存在了。
在交代一切的时候,他将这些发现也尽数看交代了出来。
就是为了让那位善解人意的鬼差大哥哥能给他一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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