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余琛看了他一眼,摇头:“多半是没用的,单纯的折磨和痛苦对于那存世余孽而言,恐怕没有作用——甚至我猜测哪怕十八层地狱之刑对他有用,估计也撬不开他的嘴。 这家伙能从无数万年前的坠天之战开始,便一直忍受孤寂和荒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通过那罗盘寻找天舟的位置,便足以证明其心性之坚定,只要为了他们一族,估计他什么苦都受得下来,什么痛都忍得下来。” 饕餮听完,眉头紧皱,嘟囔道:“——既然如此,便放弃了?”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余琛和饕餮都很清楚的是,那存世余孽一定知晓无数的情报,甚至他还掌控着上一个纪元无数神奇而玄奥的法门和技术。 可以说,绝对是一个宝藏。 但如今这宝藏却锁在了一个无法打开的箱子里,取不出来。 他们只能干瞪眼儿。 饕餮自然不甘。 余琛也是。 他沉默了良久,突然又唤来那方才得鬼差,开口问道:“在那罪鬼被送进地府以后,没有人同他讲过如今的局势吧?” 那鬼差连连摇头:“陛下,从未透露任何一点儿。” 余琛眼睛一眯,喃喃自语:“所以如今的他并不知晓那古老天舟已经被毁去了?也并不知晓他的族人九成九以上都死了?” 一旁的鬼差不敢说话。 饕餮却是浑身一颤。 ——他跟了余琛那么久,对于对方如今的表情太过熟悉,反正这看坟的每次露出这种表情,都没憋好屁,都有人要倒霉了。 “你想做什么?”他问。 余琛深吸一口气:“是啊,如今十八地狱之行对他不起作用,孽镜台也无法窥探他的魂魄和记忆,而且他死前也并不知晓他的族人已大部分覆灭,所以未曾留下遗愿来。 我们的确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撬不开他的嘴,但……不如换一个方向呢?” 饕餮一愣。 便听余琛阴恻恻地笑了。 “——既然我们无法撬开他的嘴,那何不让他自己张嘴吐露一切呢?” 十八层地狱,最底层,无间地狱。 存世余孽的魂魄被关押在此。 但那天上地下最残忍的无间之刑,于他而言却没有任何的作用。 这段时间,那些鬼差用尽了各种办法,试图撬开他的嘴。 但他看着他们忙碌,他们挣扎,他们努力,却只感到一阵的可笑。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并非这个纪元的生灵,那十八层地狱对他也没有任何的约束,甚至哪怕对方以别的手段折磨自己,自己也一定能扛过去。 而他更清楚的是,虽然他死了,但他并没有败,或者说他们一族都没有败。 因为在临死之前,他已经将三界的信标发送给了那伟大天舟,唤醒了那些沉睡的大人们。 他们如今应当以朝这天地而来了。 只要他们一到,只要天舟降临,这一方天地便早已是他们囊中之物。 而自己只要不死,便能得到大人们的拯救。 甚至退一万步说,哪怕这个时代的后生恼羞成怒将自己的魂魄完全毁灭了,也无所谓。 ——他只想看到他的族人,他的文明,他的时代重新复苏。 为此,哪怕是付出他灵魂的湮灭,也不过是一点小小的代价罢了。 他不怕死,不怕魂飞魄散,不怕形神俱灭。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他无人可敌。 这会儿,又有一头鬼差凶神恶煞地狰狞而来,厉声呵斥,让他交代一切。 但存世余孽只是冷笑,闭口不言。 而那鬼差气急败坏之下,却突然停止,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陛下。 紧接着,他便看到那阻止自己的家伙走了出来,正是先前让他功亏一篑的罪魁祸首,这一任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没有说话,只是用尽了各种手段和神通,给他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折磨,意图让他开口。可他都一次又一次的扛过去了,对方无计可施,便不停的折磨他,不停地拷问他。 而后,每隔一段时间,那酆都大帝就会来一趟,就想出各种千奇百怪的手段,试图用痛苦和折磨撬开他的嘴。 就这般,一连过了数年光阴。 某一天,对方又来了。 但存世余孽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酆都大帝再也不如之前那般威严和神气,而是颇为狼狈,忧心忡忡。 这一次他没有在折磨自个儿,而是坐下来,好似推心置腹一般,说起三界的很多事情,说红尘百态,说天庭威严,说地府轮回,说恩怨情仇。 然后,酆都告诉他,他无意折磨他,只是他想要三界存在,想要无数苍生生存,想要他的文明得以延续。 正好说到了存世余孽的心坎儿上。 ——对于酆都大帝,他实际上心存感恩,因为正是对方的前世,将自个儿从古仙的体内解救了出来。 但他却无法报答。 因为两个纪元之间隔着天堑,无论是天地大道,规矩法则,都完全不同。 他们一脉想要在这三界生存下来,繁衍生息,就只有改天换地,而这对于整个三界如今的生灵来说,便是毁灭性的打击。 ——虽然一些顶尖的大神通者能够强行适应,但那无穷无尽的底层生灵却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如此一来,失去了土壤,三界的文明早晚有一天会覆灭。 这是种族的斗争,这是文明的厮杀,这是立场的对立。 此之任何仇恨和个人的情感,都要冷酷和矛盾无数倍! 所以哪怕如此,存世余孽也未曾透露一点儿情报,只是冷硬地看着对方,第一次开口说了一句话。 “——陛下,文明和种族的延续之争,就是如此残酷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