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同窗向叶宁语问出这话,一直认真听大家说话的叶安舒立马开口。“宁夫子怎么会有心上人,你别瞎说。” “岂止有心上人,宁夫子还有婚约在身呢!” 另一个学子看向叶安舒,一副你消息好不灵通的同情眼神。叶安舒腾地站起,“书可以乱读,话不能乱讲啊,宁夫子怎么会有婚约了?” 叶安舒急得直冒冷汗,第一反应是长姐被人认出来了,以为他们说的婚约是长姐以往和雍王的婚约。可细细一想,这个婚约早就光明正大地退了,已经不作数。而且,看长姐那沉稳的样子,应该还没有被认出来。旁人见叶安舒如此激动,以为是他接受不了宁夫子有婚约一事,看着他的眼神就变得更加同情起来。毕竟在国子监,叶八爷是宁夫子最忠心的拥趸这件事人尽皆知。没人再给叶安舒解释什么,而是纷纷看向叶宁语。“宁夫子的心上人,不知是哪家姑娘啊?” 一个学子很是激动地站起,看着叶宁语的脸上满是好奇和探寻。他的这句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思。此人是地字甲班的谢钧,很巧的是,他有位二姐,名唤谢思思。今日这一问,其实并非巧合。谢思思自那日听闻叶宁语有婚约之后,心中一直闷闷不乐。谢钧早就得了二姐的令,让他帮忙打探宁夫子的心上人到底是谁。谢钧作为学子,不好去过问夫子的事,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今日既然谈论起这个话题,便是一个绝佳时机。叶宁语看了看谢钧,正在思索如何回答,便听到白承之的声音。“心上人自然在心上,怎会在口中。心中挂念的才是心上人,时时念在口中的,倒不一定了。我们今日在此论情,何不论遍天下至情,好过窥探宁夫子的私事。” 众人闻言,有人觉得有理,有人却觉得白夫子在忽悠他们。可不管是什么心思,白夫子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许打探宁夫子的心上人。既然如此,那他们就……“白夫子可有心仪之人?” 一个学生探着脑袋看过来。没错,不许窥探宁夫子,那他们就窥探白夫子的私事好了!白承之对于大家不甚听话的行径也不恼,反而脸上露出了一抹直达心底的笑。“自然是有的。” 白承之毫不避讳。学子闻言,个个张大了嘴巴。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白夫子说起自己心上人的事,而且看这样子,白夫子不是不愿意说。今天……有故事可以听了!大家的嗅觉都很是敏锐,只一下,便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桃花清香。没错,是桃花,而不是头顶的杏花。“不知夫子的心仪之人是哪位女子?能得夫子青睐,想必是这位姑娘的福气。” 有学子一脸真诚道。叶宁语看着那个说话的学子,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什么都没有说。“非也,能与她相识,其实是白某的福气。” 白承之立即打断了那个学子的话,脸上的笑意依然遮掩不住。“哦~~~~”众学子闻言,皆开始起哄,原来腹中满是才学的白夫子,竟是这般的情种。白承之的回答,不免愈发激起了众人的好奇心。“能得夫子如此之情,那位姑娘是什么样的?” 对于这个问题,白承之依然毫不避讳。他扬起头看着众人,满脸都是骄傲之色。“她是这世间一等绝妙女子。” 众人闻言,兴致更浓,有人大着胆子问。“夫子,你别是舍不得说啊,快些说说,那位姑娘是如何绝妙之人?” 白承之的目光扫过叶宁语,见她一直低着头,没有看自己的意思,笑道。“她聪慧,睿智,坚毅,果敢。其才情才貌,非世间女子可比。其心智魄力,则远胜天下男子。” “夫子说的好像不是凡间的女子,倒像是天上的仙子。” 有人笑道。白承之也不反驳,只看着众人微笑。一圈学子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讨论起这位仙子来。纷纷猜测她是哪里的人,和夫子如何相识,又生得是怎样的容貌。只有叶安舒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他总感觉白夫子形容的这个女子很是熟悉。叶安舒没有加入讨论大军,也没有理会一旁想要和他八卦的刘培之,只微微偏头,将视线落到了自家长姐身上,在心里默默核对着刚刚白承之所说的那些词儿。“夫子,你们二人,是谁先表明心意?” 也不知是谁忽然问了这么一句,打断了叶安舒的思路。“自然是她……”白承之的话还没说完,便收到了叶宁语一记古怪的眼神。叶宁语就如同那些好奇打量白承之,等着他答案的学子一般,一动不动看着他。在旁人看来,宁夫子和他们一样,也在好奇地等着听白承之的趣事。白承之脸上的笑容一顿,话锋一转。“自然是她接受了本夫子的心意。” “哦~~~~~”众人又是一阵哄闹,越发觉得这位白夫子是情种无疑了。“那你们二人,谁的情意要多一些?” 又有一个学子问出了奇奇怪怪的问题。叶宁语有些听不下去了,她清了清嗓子。“你们这般勤学好问,怎不见得在课业上也有这么多问题?” 众人相视,都有些愣住。今日真是奇怪,两位夫子互相帮着对方说话,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宁夫子,我们下次的课业就有这么多问题了。” 有学子调皮地开了一个玩笑,惹得众人一阵哈哈大笑起来。叶宁语哭笑不得,只瞪了他们一眼,目光毫无杀伤力。众人都以为这个问题过于刁钻,白夫子恐怕不会回答。没想到白承之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他的脸上收敛了笑意,神色也郑重了几分。“情意从来不论厚薄。就算她对我一分情都没有,也不妨碍我对她生有十分情。若两人互相有情,便是这世间最为可喜之事。于我二人来说,我相信,我与她的情一样,并无谁厚谁薄之说。若真要论个所以然,我倒希望,为她做的事能多一些,让她少忧,少虑,少患。多喜,多笑,多安。” 白承之的话越来越轻,一言说罢,不由看向身边的人。纵然是情绪再稳,听到他的这番话,叶宁语哪里还稳得住。她终是抬起了头,怔怔地看着白承之。目光交错间,似有千言万语萦绕在两人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