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老爷,范典史来了。” 范京,一身官袍,进来就单膝跪拜。 “不必如此,来,喝茶。” 李家堡内部, 不知何时起,形成了默认的礼节规矩。 下级见到上级,行单膝跪拜礼。 而主要骨干,是不必如此的,只需对李郁拱手行礼即可。 例如杜仁,一直是如此的。 范京的这个礼节,属实是过了一些。 还未来得及说正事,刘千又来了。 也是行色匆匆,行的是单膝跪拜礼。 “今天这是什么风?把两位大忙人都吹来了。”李郁笑道,“你们,谁先说?” 范京连忙谦让: “老刘先来吧。” 刘千也不客气,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 “湖州府长兴煤矿骚乱,矿工和矿主谈判未遂,武装对峙矛盾一触即发。” 李郁接过,粗粗一浏览: “长兴县,准备弹压?” “对。” “源头是什么?” “矿主舍不得投入,坑道不加固,总是坍塌。” …… “你在长兴县也布置了人手?” 刘千犹豫了一下,余光瞥了一下范京,还是说道: “没有正式布网,只是在县衙中有一个眼线。” “此人昨晚连夜坐船,送来的情报。” 李郁很满意: “不要吝惜信息费,过两日我再给你拨款5000两。” “属下明白。” “伱有什么想法?” “拱火,趁机拿下长兴煤矿,为我所用。一来挖煤,二来练兵。” “你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不过湖州府没有官面人脉,李家军也不宜公开下场。你明白吧?” “属下明白。” “那你准备怎么办?” “暗中支援矿工兵器,让他们火拼矿主。然后我们再出面,吞下长兴煤矿。” “如何吞?” “让矿工干掉矿主,在官兵围剿之前,出手稳住两方。重金从县衙手里买下无主矿区,同时交出为首矿工首领。” “矿工们会愿意效忠我吗?” “属下是这么想的,大兵压境,他们没有其他的路可选。再承诺,首领入狱后,秋后问斩之前用宰白鸭换出来。” (宰白鸭:清代大户人家,重金收买贫苦百姓去顶替真正的凶手认罪伏法。这种收了钱,以一死换取全家有饭吃的人,就称作白鸭。) 范京心中一震, 偷眼瞧着李郁的表情,没有表情。 他心中暗想,以前是低估了刘千! 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这一套组合拳,无懈可击。 除非遇到一个海笔架式的知县,否则完全能行的通! …… “你放手去办,抽调人手,先把这件事办好。” “属下遵命。” “我拨一条战船,两队火枪兵供你差遣,待任务完成后,他们归队。” “是。” 刘千走了,拿着李郁的手令走了。 嵇康1号,暂时归他了。 仓库区,武备库,会给他提供几十把刀剑,少数粗陋火绳枪。 用于武装矿工,拱火。 否则,未必是矿主打手们的对手。 “老范,继续说你的事。” “胥江码头开发的事,范家想入一股,还想开设酒楼。” “肥水不流外人田,那可是你的老泰山。准了。” 范京一阵尴尬,想解释。 去被李郁伸手阻止了,笑着解释道: “我知道你的忠心,胥江码头原本也是从范家手里夺过来的,没理由拒绝人家。” “对了,你放出风声。胥江码头招商,来者不拒。” 范京一愣,随即问道: “招商范围是哪些行业?” “问的好。除了核心区,还有力夫,纤夫,其他的统统可以做。” “如此,码头就要扩大了吧?” “扩5倍。” 李郁喝着茶,等范京发问。 果然, 他想到了其中的一个关键问题。 “是不是要把周边的码头,全部干掉?” “老范,还是你懂我。” 俩人哈哈大笑。 胥江码头周边50里,还有多个码头,大大小小的。 把这些码头全部干掉,就形成了局部垄//断。 …… 李郁在日记本上写下: 世上最赚钱之生意, 无非三样, 垄//断经营,收保护费,牌桌抽水! 别问理由,问了就觉得有一种“没有被知识污染过的单纯”。 胥江码头的消息, 很快在府城的官绅圈子传开了,许多人开始打听。 最好的人选,自然是范京范典史了。 作为范家的女婿,吴县县衙的四爷,这身份很容易引起好感。 一句话,自己人! 这也是李郁当初刻意为范京打造的人设。 李家军, 需要一个楔入官场的自己人。 老胡是自己人,但是他绿营游击将军的身份,有点碍眼。 任何时代, 一个带兵的武官,和地方上接触过多,都是大忌。 李郁,大约是把谨慎浸透到了骨子里。 然而, 很多人是嗤之以鼻的,瞧瞧你做的这些事,哪一件是正经谨慎人干的出来的。 …… 范京很忙, 忙的一天喝三顿,顿顿不重样。 同僚,豪商,士绅都给他送请帖。 吃不完的酒宴,数不清的笑脸。 签押房里, 范典史的请帖,堆起1尺高。 门子把纸拿去卖了,还换了一顿酒钱。 这些都是烫金厚纸,不是一斤5文钱的废纸。 范京, 每天醉醺醺,到衙门口就吐。 然后,街上的几条流浪狗吃掉后,也变得步伐轻盈,左右摇晃。 成为了府城闲人们的话题之一。 范夫人, 也只能嗔怪的每天照料,酒鬼。 然而时间久了, 总是会影响感情的,忍无可忍的范夫人,冲到酒楼一顿哭骂。 世界,终于清静了。 夫君的眼神恢复了清澈,不再撞错门,认错人,引起不必要的伤亡。 …… 胥江码头, 处于府城西侧,且在京杭大运河的西侧。 周边的地,李郁买下来了500亩。 其中有一半,是没花钱的,属于横塘镇死难者的产业。 严监生, 终究是知道轻重的,没敢来闹。 倒是腆着大脸,想在码头开个绸缎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