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娄玉笙?很雅致的名字啊。是‘小楼吹彻玉笙寒’的玉笙两个字么?”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含笑问道。 搞艺术的,文学素养大多不会差,美术院校招生的时候,对高考语文分数也是有硬性规定的,因此,娄玉笙的名字一出来,便被人道明了来处。 娄玉笙腼腆地点了点头:“是的,老师真博学。” “杨教授,你这个学生还会害羞啊,哎呀你真是捡到宝了,我那两个学生奔放得我都压不住。”穿酒红礼服裙的中年女子开了句玩笑。 娄玉笙被她说得脸都红了,看上去果然很害羞。 众人于是都笑了起来。 无趣的中年人浮夸聊天群,因为有了年轻新鲜的面孔加入,聊天也变得有意思了起来,一时间笑声不断,活力满满,大家都很开心。 这时,主持人在前面宣布开幕式正式开始,辽城艺术小团体这才散开。所有人围去了主席台面前,一位艺术界泰山北斗级的人物走以话筒前,冗长的祝词阶段就此开始。 娄玉笙此时也端着一杯香槟酒,站在杨教授低声地道:“对不起,老师,我今天来晚了,还好没迟到。” 说着便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看上去青涩得像个中学生。 杨教授对他似是很器重,并未责怪他,只语重心长地道:“没关系的,等会儿我带你去见几个人,他们都是你的同门,你以后记得多和他们来往。” 语罢,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地感慨:“老师就收了你这一个学生,你可要给老师争口气啊。” 娄玉笙用力点头:“老师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 说完了,左右看了看,视线很快便凝向了展厅的北角。 一幅名为《母子》的双人肖像画,正悬挂在那一角正中的位置,几束射灯凝于其上,显是将这幅作品作为了主体,周遭的画作则是陪衬。 任何一场画展的布置,总会有局部的主次之分,优秀的、别具一格的或是后台特别强硬的作品,会占据这一小部分的c位,成为亮点或重点,吸引到更多人的注意。 而这幅《母子》,便处在c位,所有经过那里的参观都,都会不由自主地看到它。 娄玉笙遥遥地目注着那幅肖像画,画中那个漂亮得有些神经质的母亲,以及她身边眉角带伤、俊美而又空洞的儿子,宛若活过来一般,悠悠地凝视着娄玉笙,似是与他做着无声的交流。 娄玉笙的唇角勾了起来。 “你更喜欢这幅作品吗?”站在他身旁的杨教授也在看《母子》,眼睛里有着掩不去的得意。 相较而言,他也更喜欢这幅肖像画。 事实上,他一直主攻的方向就是抽象派,这种写实主义的作品,他只是偶有涉猎,其作品也多半以尺幅为主,像《母子》这样的超大幅巨作,他还是头一次尝试。 他自己都不敢置信,他居然真的完成了这幅作品。 当他整个瘦得不成人形、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画室时,就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醒时分,他不仅画出了此生最优秀的《少女的眼泪》,亦达成了一次勇敢而疯狂的尝试,完成了巨幅作品《母子》。 一下子画出两幅参展作品,精力损耗得很严重,妻子和情人都说他好像变老了一些。 所幸,他拿出了两幅杰作,那些置疑他只有理论而无实践的人、那些对他破格拿到教授头衔大为不满的人,全都闭上了嘴。 他凭借着实力,真正打进了辽城艺术界的小圈子,从此之后,那些沙龙聚会、小型艺术比赛,都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成功了。 杨教授掩饰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香槟。 这个动作隐去了他眼底深处的狂放与得意。 娄玉笙玩味地勾了勾唇角,旋即便又端出崇敬的表情上,主动上前与老师碰了碰杯。 “祝你学业进步。” “祝老师画展成功。” “叮——”,清脆的玻璃碰撞声中,心思各异的师生二人共同举起酒杯,相视一笑。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