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水银光微泛, 四下清风簌簌。 年轻女子乌发披散,在此间冷淡的光影映衬下,她的容更透几分清丽苍白, 她轻抬起眼帘,将前这小姑娘细细审视一番, 终,她微微泛白的嘴唇微扬, 嗓音如莺婉转,“你这丫头,从前我竟瞧不你还有这样的能耐, 如今你是大不一样了。” 可她仍是她。 不于枯夏眉眼间的几分英气,她从是这样一副弱柳扶风姿, 却偏如青竹一般无论在何种境地都千般风姿, 嘴上从不轻饶人。 那曹满江乍听见这番话,他的脸『色』变了又变,下意识声, “你不是枯夏?” 戚寸心观他这反应,才明白盐帮似乎并不知道她不是枯夏? 她才要上前几步, 却忽然被身侧的少年攥住手腕, 他那一双琉璃般剔透漂亮的眸子冷沉沉的。 戚寸心朝他摇了摇头, 又将猫塞到他怀里,然后上前去将绿筠扶起,“绿筠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枯夏离月童后,她是如何找到你的?你又为什么会与她换了身份,留在这里?” 绿筠站起身,腿弯还有些隐隐作痛, 但她仍旧勉力站得挺拔,“枯夏是为我才做的这桩生意。” “为你?”戚寸心不解。 一缕浅发轻拂绿筠苍白的颊,她的目光再度落在戚寸心的脸上,她的记忆里还有好多个东陵的清晨或午后,她斜靠在楼上轩窗前,素手抛下一把铜子,便能引得这小姑娘在底下认认真真地捡捡去,她则轻摇团扇,笑个不停。 绿筠凄然一笑,“怪我,竟妄想在烟花柳巷里寻一个良人。” 她本是从南黎被卖到北魏东陵的。 在被卖到东陵晴光楼前,她在澧阳的青楼内已做一年的挂牌花魁,那时她是六七岁的年纪,端得是卖艺不卖身的派头,只靠一把瑶琴,也曾引无数子哥的竞相追捧。 其中有一位文雅端的年轻子,不似他那些酒肉朋友张扬恣肆,他持有一身书卷气,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每回入楼也只是自己坐着,不要美人,不要酒肉,只静静地听完她的琴便要告辞。 他是个琴痴,青楼也不是听外头盛传她琴技一绝,绿筠与他原本并无多少交集,直至某一日,他忽然将一本《琴》交给了她的丫鬟。 “姑娘极有天赋,但授你琴艺的先生本领有限,致使姑娘难得益,此《琴》专为补姑娘短处而作,愿姑娘百尺竿头,更一步。” 这仅是他在扉页留下的唯一一句话,此后他再没踏楼内一步,但有时绿筠也会借由请教而使人送信于他,如此通信半载,她始终没再见他一。 那时南黎与北魏尚在维持表平和,他的生意在北魏做得比南黎要好,他后的一封信,是他随父亲去往北魏江通做生意却被父亲困在江通时托人寄的。 他在信上说他并不意他父亲举定居江通的决定,并言自己一定会找机会回到南黎,为她赎身。 但还没等到他回,青楼倒了,她被人花大价钱从南黎卖到了北魏,几经转手,她了东陵的晴光楼。 此时,她已不是当初那个卖艺不卖身的自己了。 绿筠原本不打算再他联系,但颜娘身死,晴光楼被封,她将自己所有的积蓄与颜娘搜刮的钱财悉数奉上,才换自己脱了贱籍。 “我去江通只是想看他一眼便回南黎,哪知他认了我,又对我深款款不计前嫌,”绿筠一双眼眸染上浅淡的水雾,她却又忽然轻笑一声,“试问几个女子听了他这样的说辞能不动心?尤其是我这样的烟花女子。” “我还当他是什么南黎的好郎,他却当我是他偷着养在笼子里的画眉,不几月光景,我便发现他早有一位伊赫人妻子,借着这位妻子娘的势,加上他自己的财顺顺当当地做了个江通知府的官。” 她眼眶微红,“枯夏那时还在东陵寻我,却不知我已深陷江通,我要逃,已是不能了。” “绿筠姐姐……”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