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语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小十一,他怎么能!那可是最乖巧的阿锦啊!他也被白承之带坏了?这办法哪里好了,分明是无赖加无耻啊!“小阿锦要是想跟我学,也简单,我抽个时间到府上教你就是了。” 白承之摸了摸叶安锦的头,两人似乎已经成了一对感情甚笃的师徒。随后,又见叶安珺、叶安峥、叶安怀兄弟三人齐齐朝着白承之行礼。“多谢夫子相救。” 一旁的柳一平看不下去了,对着叶安珺和叶安峥道,“你们三个是我救的,怎么不谢我啊。” 柳一平虽然时常出现在白承之的身边,可白承之在国子监的时候,柳一平没有出现过。所以,他们对于这个人,自然是陌生的。“多谢这位公子相助。” 三人齐齐躬身行礼。柳一平满意地看着三人,又一脸得意地看了看江曼青。“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终于,镇定了许久的叶宁语开了腔。她自认为自己见过许多大风大浪,什么战场风云,血肉横飞,什么宫门生变,夺朝篡位的事,她甚至在前世都经历过。可今日,实实在在被惊了一把。或许是因为她有了前世的记忆,知晓白承之的身份,对于他这个人,叶宁语已经有了十分刻板的印象。他就是一个和自己一样,走一步算十步,奸诈不失勇谋,身负家国重任的神秘之人。可今日,她觉得她此前的定论是错的。白承之就是个不按常理行事的……一时间,叶宁语想不出神秘词来形容他。“白某向来聪慧,什么场面没见过,刚刚那些算不得什么。” 白承之十分“谦逊”地笑了笑。“可不是吗,这些都是经验之谈。” 柳一平顺势接了话,“想我们公子风度翩翩,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缠着公子。这些法子都是小意思,还有什么装神弄鬼、明骚暗纯、割袍断袖的计策,日后若有机会再……”未等柳一平说完,白承之就猛烈地咳了起来。柳一平这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用扇面捂住了嘴。越是这个样子,就好像越是在告诉众人,刚刚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实的。白承之咬牙切齿,其他还好,那什么明骚暗纯、割袍断袖的故事可不兴在叶宁语面前说啊。再者,那些只是他曾经拒绝姑娘的面上功夫,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万一叶宁语因此误会了他,白承之发誓,他一定把柳一平宰成七八段。柳一平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危机,眼珠子转动着默默退出了人群。众人再回头,哪里还看得到他的身影。待大家缓过神,再看白承之,目光里则是带着各色古怪。旁人的目光倒也无妨,白承之想张口跟叶宁语解释,可已经晚了,叶宁语早就在心里给他画了一个大大的叉。他甚至都不知道,刚刚听到割袍断袖的那一刻,叶宁语十分庆幸在她生辰那日,没有听信某人的话。对!那日他给她的礼物,还有之前送的那些东西,晚上回去之后就还给他!这样想着,叶宁语心里有了主意。“回吧。” 叶宁语黑着脸,只浅浅跟顾甄儿夫妇道了别,就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白承之望着叶宁语决绝的背影,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柳一平,我要你老命!” 回神后,白承之才发现手里还捏着一方帕子。一番看榜,有惊有喜,也有意想不到的突发状况,叶家众人都是许久之后才缓过神来。叶宁语早就在一看到榜之后,就差人回府报了信。这会儿,叶永和、叶永德夫妇,还有江氏都齐齐站在门口,迎着家里的孩子们。几辆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口,叶安峥、叶安珺、叶安怀三兄弟先下了马车,齐齐跪在一众长辈面前,对着国公府的门楣以及几位长辈重重磕了三个头。叶安峥最大,跪在地上行礼,代两位弟弟开口。“我们兄弟三人不负父亲母亲、叔叔婶婶的教养栽培,今科榜上有名,特向父亲母亲、叔叔婶婶磕头。” 几位长辈早就收到了叶宁语差人送回来的口信,知道叶安峥高中榜眼,叶安珺高中二甲头名。至于叶安怀,虽然不如两位哥哥,却也是榜上有名,心情皆十分高兴。“快起来。” “快些起来。” 几房长辈都扶起自家的孩子,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最开怀的自然要数叶永和夫妇,儿子高中榜眼,比他当年强太多了。江氏也很高兴,看着叶安珺不住地点头,眼中涌上了热泪。叶永德夫妇则拉着叶安怀的手,口口声声“我儿为父争光了。” 这的确是肺腑之言,因为叶永德当年本就没有考上功名,也无什么大才。郡主能下嫁给他,纯粹是因为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情意。在他看来,儿子虽然考得不及两个侄子,却也是十分不错了。没有人对叶安怀的掉尾心存遗憾或轻视,都只是由衷的高兴。叶家的其他孩子也从马车下来,众人一起进了正堂。大家依次落了座,叶永和微笑地看着三个侄子。“打马服和腰牌都领了么?” 打马服是明日进士游街要穿的礼服,今日张榜时,随榜张贴出了一条告示,让考生们今日去礼部领取各自的打马服和腰牌。明日穿此服行文曲之礼,明晚则要凭腰牌赴荣恩宴。“已经派人去礼部领了。” 叶安珺道。在一看到榜单后,叶安珺就差人去礼部了。叶永和点头,一想起明日的文曲之礼上,有三个都是叶家的孩子,叶永和便觉神清气爽,心情畅快无比。“今年的状元不知是哪一位啊?” 江氏问道。“是一个叫许铭舟的,也不知这许公子是何人,能考过四哥五哥。” 叶安舒抢先说道。“听说是一位江南的学子,月余前才到的大都,一直住在外面的客栈,我们都未曾见过。” 叶安峥道。叶宁冬今日在看榜单时,听人说了一嘴关于这个状元的事。“还是个寒门学子呢,今日听他们说这许公子家境穷困,来大都应考时身上只有几十文银子,不得已去当了贴身的玉佩,可东西成色不好,当铺都不收呢。” “还有还有……”叶宁冬又想起了他听到的。“同许铭舟一同应考的其他江南学子都是坐马车或乘船来的,许铭舟是走过来的,听说走了整整半年。不仅如此,那些江南学子里家境富裕的,嫉妒他的才学,还经常找他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