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殿下。” 裴寄清话音才落, 后头便有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 谢缈还未回头,那人便已经大步流星地到他与裴寄清的身前来,“殿下, 裴太傅。” 裴寄清拄拐了头,也没开口, 只瞧永宁侯徐天吉朝谢缈恭敬地躬身行了一礼。 “太子殿下,臣徐天吉是个大老粗, 朝堂上的许多弯弯道道臣都懒得掺合,臣这么多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带兵打仗, 打得伊赫人屁滚『尿』流,滚出中原才好。” “臣如今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前殿下用臣的两个儿子『逼』臣上了殿下您这条船, 臣心里的确不大爽快,但也是多亏殿下,臣那两个儿子才能从声『色』犬马的喧嚣醉梦里清醒过来。” 徐天吉一时百感交集, “无论如何,臣感激殿下。” “侯爷, 那也是你那两个儿子心地本就纯善, 只不过你这个爹从前他们保护得太好, 他们在这月童城中又见过多少险恶?”裴寄清在一旁笑了笑,“如今收了玩心,那两兄弟看便越发成器了。” “但愿他们真能成器些。”徐天吉感叹一声,又正了正神『色』,看向谢缈,“殿下,若非是您, 臣怕是还没有这个机会上战场,臣这半辈子想的就是伊赫人赶出中原,您的亡魏心臣看到了,如今,臣心甘情愿与您在一条船上,与您共退。” 一番话言辞恳切,听得一旁裴寄清也不由舒展眉眼。 而谢缈眉眼疏淡,轻轻颔首,“永宁侯想说什么,我清楚了。” “徐山岚与徐山霁我会替你照看。” 果,徐天吉眉心一松,当即又拱行了一礼,“谢殿下。” “昨日太子妃的一番话臣在朝上也听说了,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夫妻同心,我大黎来,有望了。” 徐天吉沉寂多,到如今终于要再披战甲,他的腰背仿佛都比以往直挺了些,更有一番军的模,他再看向谢缈身侧老态龙钟,须发皆白的裴寄清,眼眶便有些发热,他朝裴寄清颔首,郑重道:“裴公,您儿子裴南亭裴军未竞业,我徐天吉替他续上!” 提及裴南亭,裴寄清握拐杖的指不由有些收紧,胡须微颤,他朝徐天吉了头。 “我与太傅在月童等永宁侯凯旋。” 晨风吹得谢缈衣袖微『荡』,此间薄雾天光里,他眉眼微扬。 待徐天吉转身走下阶梯,朝皎龙门的方向走去,谢缈随裴寄清拄拐的缓慢步履下阶。 “徐天吉是个好军,他去壁上,或可收复绥离。”裴寄清看徐天吉挺拔的背影,说道。 “他若不好,我父皇也不会留他了。”谢缈面上并无多少情绪波澜。 “是啊,当初德宗皇帝卸了你父皇的兵权,转头就把兵权给了徐天吉,也亏得是这徐天吉争气,领兵出征的几仗都没有输,只是德宗皇帝后来不肯打仗了,一味求和,后来荣禄小皇帝继位,张太后只顾培植自己娘家的势力,让徐天吉又继续坐了几冷板凳。” “可即便是这,他倒也沉得住气,若非是他的确是个可用才,依你父皇的脾气,哪能还让他安安稳稳地坐侯爷的位子。” 或是想起自己的儿子裴南亭,裴寄清一下站定,这远的距离,他拄拐站在这里已经看不大清徐天吉的背影,“军百战死,可憾南亭……” 南亭。 他的声音戛而止,一时有些说不下去了。 可憾南亭,身在沙场却并非死于沙场。 第(1/3)页